196我们迟早会明白（2 / 2）

伊斯卡没有理会巴尔诧异的目光与愤怒到扭曲的表情，她静气凝神，双眼微闭，感受着手中魔剑的气息，四处游走的源能量使这头沉睡已久的魔物重新苏醒过来，来自亘古的力量正在逐渐复苏。

巴尔突然猛地一个爆发，带着浓郁的紫黑色能量冲了过来。

伊斯卡睁开双眼，手中魔剑微微一侧，凶兽一般的暴戾气息迎面而来，令冲刺的巴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伊斯卡身形一动，下一瞬便持剑掠过了巴尔的身体，手中魔剑一挥，带起一道黑金色的剑痕，深深地印刻在了巴尔的身体上。

与之前的受伤完全不同，现在巴尔不可能依靠魔界中枢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能量快速恢复了，魔剑卡达诺尔造成的伤口虽然只有细细的一道，但却是绝对无法恢复的。剧烈的疼痛与虚弱感从左臂的伤口传来，巴尔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经丧失了接近一半，精神受到重创，几乎使他无法支撑自己身体，直接软倒在地。

“魔剑卡达诺尔的特性，强制威慑，以及伤口腐化。”伊斯卡转过身来，面对着单膝跪地，用右手仅仅捂着左臂伤口，表情极其痛苦的巴尔，将魔剑的剑刃悬在了后者的头顶，冷冷地说道，“你的伤口永远都不会痊愈，源能量会不断地被魔剑吞噬，直到你变成一具干尸。如果你还有灵魂的话，蚕食撕碎灵魂的效果会令你更加痛苦。”

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跟之前的那个白发一样……根本看不清楚……

巴尔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虽然他没有灵魂，但魔剑的创伤转移到了精神识海，依旧造成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卡达诺尔正在通过这仅仅一个伤口，从各种角度对自己体内的能量鲸吞蚕食，甚至还包括了生命力。

“哼，伊斯卡，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就算我今天死在你的手下，我也要多拉几个人陪我下葬！”巴尔强行打起精神，咬着牙对着伊斯卡说道，但身体却不敢移动半分。

“失去灵魂的你，连燃烧神识拼死一搏的资本都没有，还想说些什么？诈尸那么多次，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伊斯卡不想跟巴尔废话，她将魔剑换到了左手，同时举起了右手，血红色的光芒化作一把长柄武器，正是贝姬的血腥之牙，“你杀死了我的朋友，我的伙伴，我所重视的家人啊！”

魔剑的剑刃与血腥之牙那如同蝠翼的刃部形成了前后包围，锁住了巴尔的颈脖与头颅。后者在伊斯卡完成这个包围动作的瞬间，全身气焰爆发，准备做最后的反抗。

伊斯卡面无表情地将左右手腕一翻，带动双手两把武器上下翻飞，身体一闪而过，带起无数黑金色与血红色的刀光剑影，无数能量斩痕如狂风落叶起舞，将巴尔残破的身体刻上了无数痕迹。

来自卡达诺尔与血腥之牙的特效使得这些伤口带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仿佛是用强酸浸洗一般，巴尔的面部瞬间变得抽搐起来，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斩痕构成的风暴仍在肆虐，巴尔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不过几秒钟就变成了血淋淋的一片，甚至有几块巴尔身上的血肉筋骨飞了出来，这些小肢体散落一地，其中甚至还有几根断指落到了众人边上。不远处的众人看着这残忍恶心的景象，顿时产生了呕吐感，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不是太好的唐泠音直接干呕了起来。

唐梦尘和文言忍不住转过头去，虽然她们也是经历过战争屠杀的异能力者，但这样血腥恐怖的单方面屠戮，还是第一次见到。毕竟作为女生，心理能力多少有些跟不上伊斯卡疯狂的步伐。

和之前的色欲原罪很像。唐梦尘在心里这样想道。但现在已经比较不出，阿加雷斯和巴尔，到底哪个死得惨。

“呐，王顺昌，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曾正贤看着仍在继续，已经持续了快二十秒的斩痕风暴，忍不住说道，“中国封建时代有一种刑法，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写入大明律，后来的魏忠贤就是被这种方法鞭尸……”

“嗯，我也想到了，凌迟，对吧？”说实话，王顺昌倒不是反对惩罚巴尔，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他还是有些胆寒，“据说最高记录是绑在柱子上割三千多刀，手法好的能做到血放干了人还不死。”

“单单是巴尔身上不重复的斩痕，都快七千多刀了。”曾正贤因为根本看不清楚风暴中斩痕的攻击，所以他只能去数巴尔身上出现的那些不断出现覆盖的斩痕，“就算刻意控制不让巴尔马上死亡，伤害累积起来，也不能再多了。”

背对巴尔的伊斯卡转过身来，左手魔剑，右手镰刀，翻转舞动。

巴尔表情扭曲的头颅离开了他支离破碎的身体，无数血液迸发而出，下一瞬，两道真实的斩痕将他的身体撕成了碎块，筋骨分离，血肉横飞。随后，这具不完整的尸骸化为无数齑粉瞬间消散。

“不要太自责了，这不怪你。”文言拍着唐梦尘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唐梦尘擦了擦眼泪，然后走过去，抱住了妹妹，“泠音，对不起。”

“姐姐……我不想再战斗了。”唐泠音轻声呢喃道，“结束了，对吧？”

“嗯，结束了。”

“结束了的话……我们还是象征吗？我们，还要为了什么，付出生命，去战斗吗？”

许久，空气似乎不再凝固。

唐梦尘心如死灰，她大概预想到了，每一次这样面对，所谓主动出击，都是一种追寻。是的，每一次都会得到答案，不尽人意的答案。

人类始终在追寻信仰的答案。

第一，神是人造的。

第二，战争流血，没有胜利者。

第三，得到答案，并付出代价。

第四，人造偶像，以自身树立。

这样的偶像可诛神魔，拯救了人间的信仰，可是于她自己，失去甚多……这样真的值得吗？

她只是从一片黄昏，走向另一片黄昏。

重复溺死的循环，永远没有尽头。

公元二零二零年四月二日。

魔界讨伐战争开始，同日结束。

表面世界，没人知道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另一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一切结束得太快。

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剧本，没有人忍心看第二次。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了下来，和以前一样，为离开的人竖起一座方碑。

魔界的方碑和神界的方碑不一样，因为这里走了一个人，又来了一个人，结果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管怎么说，不会有太多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