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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时元道:“苓介是谁?”
宋景熙也道:“是啊苓介是谁?”
“存善堂那个苓介啊!”外面天沛探出一只脑袋道:“就是咱们在东郡救的那个小孩儿。还挺有戒心的,在存善堂呆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告诉我们她名字叫苓介。她要见你干嘛呀?”
宋景熙怪道:“我不知道。说是让我去一趟,洪医官说苓介说是十分要紧的急事,是......和赵家人有关。”
韩时元道:“既然如此。”
宋景熙道:“那便见了。”
之所以要见宋景熙,原因是前阵子苓介替洪医官打理药柜时,无意发现了高处的一个神秘的药柜,抽开一看,竟是一个模样奇怪的药草残本。接着洪英看见苓介满脸惊恐地握着几颗干瘪的叶片跌跌撞撞地从内堂冲出来,她问:“你们为什么会有这个?”
洪英见她手里拿着的正是解忧草的残本,之前一直被她藏在药柜最高的一格上,只有洪医官和洪英拿得到,苓介很少去碰,如今竟被她踩着椅子无意发现了。洪英本打算保持沉默蒙混过去,但却听听见苓介颤抖地说道:“我姓赵。”
姓赵,东郡人士。
这就是为何苓介要见到宋景熙的原因。
比起几个月前在东郡见到的那个瘦弱的小哑巴苓介,现在他们眼前的苓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仅不再面如死灰,嘴唇干瘪,打扮干净后五官明朗起来:相貌普通,皮肤粗糙,却贵在生了一双实打实的剑眉,合上眉下一对倔强而硬气的眼睛,丢于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明辨。最不一样的是,苓介并不是个哑巴,还是一头短发,由此让人分辨不出来究竟是男是女。
对此,洪英道:“你的人将她送到我们这时,我发现她得了头虱病,而且很严重,只能剃光头发。”
苓介摸了摸头发,并无不满之色。
她轻声道:“洪英姐都和我说了,你们在查东郡的事情,赵郡守一家也被你们抓了。可是你们大概不知道,赵家人里还有一个人你们没抓,就是我。”
宋景熙很是吃惊:“你是赵郡守的女儿?”
苓介道:“曾经是。”
韩时元道:“如今不是了?”
苓介轻轻点了点头:“如今不是了。”不待他们问,她便道:“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抛弃了我娘和我的,也绝不会忘了那个被他们叫做‘圣草’的东西。”
“我娘当年是东郡城内的一名舞娘,那时赵郡守还只是东郡辖下一县的县令,和当时的东郡郡守交好,因此来到东郡拜访,巧合之下结识了我娘,他为了我娘赎身,带走了我娘,短短几年,他就升为了东郡郡守,回到了东郡,我也正在东郡出生。”
“我还在赵家有记忆的那几年,记得赵郡守和他的几个儿子都很喜爱食用一种很奇怪的植物,有时候是混在菜里,有时候是混在酒和水里,他们把它叫做圣草,而且真的奉为圣草。每年初和每年中,都会要去一趟海边,年中的时候赵郡守的夫人就会带着人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子回来,箱子里就是圣草。圣草很贵,也很珍贵,只有赵郡守和他两个儿子可以用。家中的下人连碰都不能碰,也没见过那东西的模样,更不知道为什么赵郡守他们会对那东西那么痴迷。我和他们一样,只知道他们一直很古怪,但大家都认为这只不过就像染了烟瘾和酒瘾的人一样,没什么值得猜测的。”
“赵郡守很喜爱我娘,可是他的喜爱渐渐地便淡了。我娘本来就是贱籍,即便是生下了我,在赵家也是可以使唤的家仆,赵郡守的夫人要走了我娘,让我娘服侍她,这样一来赵郡守见到我娘的次数就变得极少,我见到赵郡守的次数也变得极少极少。我那时年纪很小,想着自己的父亲是赵郡守,于是有一天,我离开了郡守夫人的院子,去了赵郡守的院子。我对着赵郡守喊了一声爹,但他很疑惑地问别人:‘这是谁?’”
宋景熙一脸沉思道:“解忧草有教人遗忘的效用......哦解忧草就是赵家人所称的圣草。”
“我知道。”苓介平静地道:“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是因为解忧草的原因。那时我想,大概是爹太久没见过我,所以忘了,但肯定会记得我娘的,所以我说了我娘是谁,可是他又说:‘那又是谁?’那时我心凉透了,以为他忘记了我们,可是过了没几天,他突然去郡守夫人院子里找到了我娘和我,把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说他想起来我们了,之后更是不顾郡守夫人的阻拦,坚持要把我娘和我搬到他的房屋边去。我那时被他紧紧抱着,心里很高兴,但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在之后的表现都好像刚刚认识我娘和我一样,他很喜欢和我娘说话,但对于我娘说的很多事情,他却说忘记了,不过愿意听。”
“那时的我,大抵是幸福的。可是如果幸福的代价是那样的话,我宁愿当初不曾去过他的院子喊那一声爹。”苓介神色变得十分悲哀,语气却依旧平淡:“我娘得宠,郡守夫人很嫉妒。说回圣草,之前圣草都是郡守夫人带着人去取,每回回来,郡守夫人都会抱怨很是累人,实在是一件苦差事,有一回赵郡守带我去了郊外,夜晚回来见我娘不见了,这才得知郡守夫人派我娘去取圣草了。赵郡守很生气,因为郡守夫人没有派之前和她一起去取圣草的两名亲信跟着我娘一起去,但在赵家,郡守夫人才是最大的,所以赵郡守除了生气也没有做别的,这件事在我娘神奇地拖着装着圣草的箱子回来后便不了了之。”
说到这,洪英递来了一杯茶,让说了太多的苓介润润嗓子。苓介接过,却只是捧着没喝,继续道:“过了很久之后,赵郡守又一次忘记了我娘和我。起初我只是察觉到他越来越冷淡,很少再进我娘和我的屋子了,虽然还记得我们,却已经对我们失去了兴趣。之后更是在他出了一趟一个多月的远门后再回来,见到房屋旁边住着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他大发雷霆,将我娘和我赶走。我们回到了郡守夫人的院子,重新伺候郡守夫人。我心有不甘,心想爹不会这么绝情的,我想见到爹,但郡守夫人不准我出去,再过了一阵子,郡守夫人便把我娘和我赶出了赵家。”
“我娘带着我在东郡城内流浪,有时见到赵郡守,他完全不会多看我们一眼,如果说他或许还记得我们那么一点,大概是他丢给过我娘一枚铜板。后来我们又不得不离开了东郡,去了其它地方。没过几年,我娘便病死了。”苓介紧紧捏着陶杯,眼神里充斥着悲愤:“饥寒交迫说着容易,写出来也容易,可只有体会过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多痛苦,对于一个带着不到十岁的孩子的女人来说,这便是地狱。”
韩时元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我娘过世之后,只留下了一件遗物。你们也很惊讶吧,我娘带着我过了几年的流浪生活,竟然还有遗物。别误会,其实只是一本日记。”
宋景熙心里嘶了一下:“又是日记?”
韩时元道:“日记在你手中?”
苓介点头道:“对,我之前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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