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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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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宗靖月就像耗子见着猫似的,立马端庄贤淑起来,收敛得仿佛与方才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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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宁州府衙。

竹叶飘零,满院肃杀之气。

罗浩青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被孟晴面无表情踹开。

地上满是尸体喷溅而出的鲜血。

女子面容精致,柳叶般的眉眼像是含着情,只是说的话,却比寒冬天的风还要?人。

“都看见了?背叛主上的人,这就是下场。”

一院子暗卫整齐划一地垂下头。

夏志捂着鼻子上前:“主上不喜血腥,你还把院子弄得这么脏。”

孟晴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清理地上的血迹和尸体。

她笑道:“夏左使说得对,我这就去同主上认错。”

说罢,无视夏志的不满,上去推开李殷的房门。

屋内冷香弥漫。

屏风后,青年一袭玄衣立于窗前。

孟晴进了屋子,一改先前那副跋扈的模样,轻移莲步来到屏风后,柔声唤道:“主上。”

她一走近,李殷便闻到屋内明显飘来的血腥味,剑眉蹙起:“你杀人了?”

听他这般问,孟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笑道:“只是帮主上处理一只害虫,不想竟惊扰了主上。”

“无妨。”

李殷淡淡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外面收拾妥当了?”

孟晴颔首:“都收拾妥当了,如今宁州与朝廷彻底决裂,温稚京回去后,定会将此事告知温贼,届时,我们只需安心等朝廷派人下来即可。”

青年淡淡嗯了一声。

孟晴垂眸,见他手里一直握着一块玉佩,不禁有些好奇。

只是李殷向来不喜她多问。

孟晴再次看了眼那枚玉佩,正要退下,青年再次开口。

“安排一下,即刻启程去西境。”

孟晴一怔:“现在?可是义母那边……”

青年倏地低笑,那笑声太过?人,孟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想去?”

“不是!”孟晴连忙否认。

她欣喜道,“主上之前被温贼的女儿迷惑许久,如今终于振作起来要复兴大燕,这是天大的好事,属下这就去安排!”

房门再次关上,寒风从窗户灌入,将屋内仅存的血腥味卷走了。

心里的躁动渐渐平息。

李殷握着兔子玉佩,粗糙的指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摩挲着上面的兔子。

玉质细腻光滑,犹如女子凝脂般的肌肤。

玉佩被他摩挲得莹润透亮。

看得出,他日夜都在把玩。

他望向窗外。

那片翠竹被寒风拍打得不成样子,竹身撞击,啪嗒作响,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温稚京明艳的小脸。

青年忽然收紧五指,将玉佩牢牢攥在掌心里。

……

盛京的雪,一夜间消失了。

三更天时,忽然下起了小雨,街道上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前路。

温稚京捏着帷帽,将脸盖得更严实些。

紫珍一袭黑衣,亦带着玄色帷帽,抬手示出一块玉牌。

那牢城守卫一见玉牌,忙朝两边侧开放行。

温稚京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郭铮的牢房。

阿月说东西是在郭铮家中搜出来的,郭铮又与裳家关系匪浅。

明面上,是郭铮辜负了裳家,利用职权敛财,以权谋私。

但,事实便是如此么?

她派人查过郭铮,他自幼丧父,妻子难产血崩,家中唯有一母与他相依为命,只可惜他母亲早些年上山采药摔下悬崖,尸骨无存。

看起来,郭铮孑然一身,不像是受人胁迫、可以出卖自己性命之人。

脚步越来越快。

温稚京紧紧掐着手背,泛白的指甲陷入血肉也浑然不觉。

拐过一条条布满血迹的森然通道,温稚京捂着口鼻,强忍着胃里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到了郭铮的牢房,带路的小卒行了礼便退下了。

紫珍在不远处放风。

温稚京掀开帷帽,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郭铮。

他浑身血污,鲜血不断从背上的伤口渗出,似乎刚受了刑。

温稚京试探的唤了一声:“郭铮。”

地上之人听到动静,半晌,才艰难地蠕动了两下,牢房里发出一阵????的声音。

须臾,一个垢面蓬头的脑袋僵硬转过来,露出一张白得像鬼的脸。

白的是脸,红的是他脸上的血迹。

温稚京蓦地被这张脸吓了一跳,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

她曾见过郭铮一面。

那时他才被提拔做金部司员外郎,一时间风光无量,算不上清隽的脸上满是得意。

瞧见御花园的她,还曾大胆上前攀附。

谁曾想,才不到一年,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那人只扭着头趴在地上,静静的盯着她,目光黏腻阴冷,透过乱糟糟的头发射来,像毒蛇一般。

温稚京皱了皱眉,又唤了一声:“郭铮,你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郭铮低笑了两声,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从稻草堆里坐起来。

身后鲜血蔓延,他却朝温稚京咧嘴一笑:“原来是珈洛公主,罪臣参见公主……”

说罢,拱手见礼。

一举一动,颇有几分风度,若非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温稚京还以为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会儿。

听闻此人虚伪至极,温稚京无视他的殷勤,开门见山道:“你是受何人指使,陷害太子的?”

郭铮垂下手臂,无声笑了:“何人指使,公主不知道?”

温稚京不紧不慢道:“裳侯玮在你家中搜出众多赃物,还有一本来路不明的账册,这么明显的栽赃,为的便是扳倒太子,而你,不过是背后之人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你若说实话,本宫保你不死。”

郭铮却笑了笑:“罪臣知道,太子殿下在公主心中,一直是位深仁厚泽的谦谦君子,礼贤下士,才华横溢,是一位优秀的储君。

“所以,他做出这样的事,公主伤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郭铮,你还要执迷不悟?!”温稚京低喝一声。

她已然没了耐心,“你若说出背后之人,本宫可保你日后荣华不绝。”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话音方落,郭铮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

温稚京蹙眉怒斥:“你笑什么!”

郭铮笑累了,扶着墙站起来,朝温稚京一步步颤颤巍巍走去。

“荣华不绝?”

他走到温稚京身前,隔着铁栏盯着她,“当真?”

温稚京:“自然当真。”

郭铮招了招手,示意温稚京凑近。

见温稚京迟疑,郭铮笑了笑:“公主怕了?”

她才不怕!

温稚京迟疑的上前一步:“就这么说吧!”

郭铮俯身凑近:“背后之人,正是……”

话还未说完,郭铮忽然抓住温稚京的手,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沙哑的呼救声响彻牢房!

“公主饶命,关于太子殿下的,罪臣什么都没说,求公主饶命啊!”

说完,不待温稚京反应。

郭铮神色一狠,将齿列中早已藏好的剧毒挑出来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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