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分不纯情(2 / 2)
两家人有多熟呢,家里甚至有双客用拖鞋,专门是给文远准备的。
闻染招呼一声:“文远哥哥。
文远把枇杷在茶几放下,先跟长辈们打声招呼,又叫闻染:“吃枇杷。
黄澄澄的果子看着的确新鲜可人,闻染想着这酸甜口感应该不会被胃所排斥,于是伸手揪了颗。
柏女士跟过来笑:“我刚才炖的汤,染染说什么都不喝,文远你一拿枇杷过来,染染就肯吃了。
舅舅帮腔一句:“就是。
闻染心里一下就不那么舒服了。
她总算发现,叫她买烧鹅过来根本只是幌子,是柏惠珍知道文远今晚要过来,所以找个由头把她叫回来。
这时舅舅难得放下报纸,问文远:“最近工作怎么样?在大厂干了这么多年,听说要升主管了?
文远谦逊:“只能说是有希望。
“还是你有出息,看我们家闻染,早叫她不要学调律,毕业这么久,每月薪水才几个钱?自己开销都不够。舅舅热切打探:“你这要一升职,工资也要多不老少吧?
文
远也是那种性格内敛的人面对长辈这样根本无力招架看闻染一眼。
闻染开口:“舅舅现在都不方便问年轻人这些的。”
“你倒会护着他。”舅舅难得笑了下笑得闻染满心惊悚。
“没有护着我一视同仁。”
舅舅又哼一声摆明不信。
柏惠珍叫闻染:“染染我泡了些茉莉香片你过来给文远端一杯。”
闻染走过去玻璃杯间洁白花瓣沉浮她端过一杯给文远。
“谢谢。”
明明瘦长的玻璃杯也就那么大交接的时候两人的手指却离得老远。
舅舅瞥一眼。
等文远走了闻染难得回家一趟便上楼收拾些这季节要穿的衣服。她的房间早已被用作表弟的书房兼影音室唯独一个小小衣柜算是为她保留还有些出租屋放不下的衣服放在这里。
背着包刚要下楼脚步一顿扶着楼梯围栏的指尖摩挲了下。
因为听到楼下舅舅正低声跟柏惠珍说:“你女儿也二十六岁的人了装什么纯呐。”
“大哥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
“我刚才看她递茶给文远那手指头都离得老远。你女儿啊就是不懂把握机会都以为她和文远上了大学就会名正言顺的谈恋爱她倒好毕业都这么几年了还搬出去住跟文远离那么远什么时候被撬走了都不知道。”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文远现在工作这么好就她现在混得那样错过了还上哪里找去?”
闻染不再犹豫
舅舅瞥她一眼总算不再多说重新埋首进报纸堆里去了。
柏惠珍送她出去。
走出古早的防盗铁门外她直说:“妈妈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有跟远哥哥在一起。”
“染染……”
“因为我不喜欢他。”
柏女士隐晦规劝:“喜欢不喜欢不是你们年轻人看的小说电影里那样的呀。就说我和你爸爸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的搭伙过日子么总要有人互相帮扶着的呀。”
闻染摇头:“不喜欢就不行没感觉。”
“你要什么感觉?”
闻染瞥柏女士一眼。
“哦哟你那什么眼神啦?”
闻染心想:我要什么感觉说出来吓死你。
她背着包又去赶夜班公交顺着小街往出租
屋走的时候,先绕去便利店一趟:“来包万宝路。”
也许她顶着张过分安静纯宁的面孔,第一次来买烟时,售货员还好好打量了她一番。
又想起打火机不知丢哪了,添多三块钱买了一个塑料打火机,荧光绿,不怎么好看。
她回到家先洗了个澡,坐到写字桌前,把笔记本电脑打开。
蜷着腿,莹白的膝盖抱在面前。
写字桌上是一个透明仿水晶的小烟灰缸,和一杯白水。
纤指在键盘上轻盈飞舞两下,很娴熟的翻到外网去。
点开了一部小电影。
两具姣白的身体在屏幕上绞缠。
闻染咽了一下喉咙,手伸出去,指间的烟架在烟灰缸边,轻轻一点。
她就是那种蔫着坏的典范。
比如,偷偷抽烟。比如,偷偷看小电影。
乖顺的外表下藏着颗渴望刺激与出格的心脏。其实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会暗恋许汐言这种人呢。
她今天递给文远水杯时过分客气,惹来舅舅说她装纯。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点都不纯洁。
在今天偶遇许汐言的时候。
如果说许汐言出现在她十八岁的年纪,惊鸿一瞥,点醒了她青春尾巴上的纯粹悸动。
那么许汐言出现在她二十六岁的年纪,她甚至没敢抬头看许汐言,便被点醒了作为一名成熟女性的欲念。
闻染缩回垂在烟灰缸边的手,用另只手轻摩了摩左手腕间那颗浅灰的小痣。
今天许汐言发尾上的水滴,便是打落在那里,一路湿到她的心脏。
她面色平静的望着屏幕上两具绞缠在一起的身体。
又咽了下颈根。
掐灭了烟,起身,合上电脑屏幕,去洗手。
缩进黄白细碎花纹一派纯情的被子里,做的是十分不纯情的事。
她阖着眼,齿尖揿住自己的下唇,刚刚洗净的发间又溢出层薄薄细汗。
绵长吐息碎落成一片一片。一如今天黄昏乍见许汐言的惊艳,因着她不敢抬眼,碎落成一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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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古董钢琴的维护费时费力,需要频频调律,或者至少是修音。
但易听竹再未联系过闻染,大概她相熟的那名调律师已从病中恢复。
闻染松了口气。
就上次那么见许汐言一次,她连正眼都不敢看人家,就腿软了两天。
只要易听竹不联系她,她便不会
和许汐言有任何牵连。
她真该快快忘掉许汐言才好。
许汐言像她的蛊,一见面就失神,她得戒。
这天下班,陶曼思约闻染吃饭。她们通常是吃烤肉,又或者火锅,这种热热辣辣能把人从憋闷日常里解放出来的东西。
陶曼思夹起一片毛肚:“许汐言的演奏会就是后天了。
“染染?
“你听到没啊?怎么不说话。
闻染举着漏勺:“我在捞鹌鹑蛋。
“我没抢到票,我身边没一个人抢到票。你呢?
“我没抢。
“是不是你这种自己学过钢琴的,就不把钢琴家看得那么神秘了啊?陶曼思很苦恼,半开玩笑:“你说要是去找许汐言,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她能给咱两张票么?
闻染很平静:“且不说我们没她联系方式,我觉得,她肯定已经不记得我们了吧。
“也是,毕竟我们都不同班,她转来梓育也就读了大半年。
放在普通人身上,记得高中同年级同学也许不是什么难事。
可那是许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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