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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以及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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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曼思一下抱住闻染:“我应该……早一点猜到的。”

闻染笑着回抱陶曼思,反而拍拍老友的背安慰:“没有什么的。”

是啊,能有什么呢。

日子照样过下去。就算在KTV里听了再悲伤的情歌,人也照样能走能跳,并未碎成一片片。

闻染又拍拍陶曼思:“你进去吧,那位还等着呢。”

告别陶曼思后,闻染背着自己的帆布包打了辆车。

盛夏的城市有一种特别的味道,KTV外的香樟树的确让她想到了高中时的校园。那时陶曼思总形容,香樟像一个存钱罐,能存住白天的阳光,所以夜里闻起来也是暖暖的。

有时下了晚自习,闻染饿了,便会买一只面包和陶曼思一同慢慢走,手中面包的香甜迎合着香樟煦暖的味道,她一边听陶曼思说话,一边望着前方许汐言的背影。

那时的风,也是这样拂着她的马尾。

现下她坐在一辆出租车里,身后的香樟越来越远,高楼林立的城市闻起来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好像把十几岁时的记忆,遥遥甩在身后。

下了车,闻染往演艺中心的方向走。远远的便能看见外墙上,高悬着许汐言的海报。

她攥着自己的帆布包带,停了两秒,抬头仰视。

海报上的许汐言美得不似凡尘之人。闻染忽然觉得,这样仰望的感觉,其实不是不熟悉。

也许在她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她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看许汐言。

她太过清醒,也许她从来没有真的认为自己能拥有许汐言。

可她还是告白了,为什么呢?

闻染笑了笑,背着自己的帆布包往前走去。

******

演奏会早已开始,这里隔音太好,并听不到钢琴泄露的任何音节。

新修的演艺中心有种古希腊庙宇般的肃穆之感,闻染尽量放轻的脚步磕出淡淡回响。

大厅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任何人。也是,谁会好不容易抢到了许汐言演奏会的票,却又迟到呢。

她把票交给门前值守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嘴上已在同她说:“抱歉小姐,上半场的演奏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的意思是,按照规定,迟到半小时以上已不能入场了。

手里却下意识接过票,一怔,禁不住多看了闻染一眼。

那是一张赠票。

许汐言演奏

会通常是不设赠票的许汐言不搞圈里的关系也不迎合媒体她第一排的票都留给一路支持她的粉丝。

所有了解许汐言的人都知道她不设赠票的习惯。今天演奏会开场前许汐言却特意找到检票的工作团队交代如果有人拿赠票无论何时都让人进场。

那时她已上了全妆眉眼丝毫不加妆点只涂一抹惊艳红唇检票团队的工作人员们静静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她很淡的笑一笑便走了。

直到她的气场消失于屋内好半天才有人低声说:“难怪。”

她只说了这样两个字却人人都知道她实际在说什么。

完整的句子是??难怪所有人都传

那样的美来自她的妩媚她的傲慢她的底气她的漫不经心杂糅在一起是完全不可复制的。

能让许汐言这样亲自过来交代的赠票对象到底是谁?

她们都在等可一直到演奏会开场也并没有来一个手持赠票的人。

演奏会正式开始前她们巡场看到第一排正中央空出的那个座位在满座的观众席间跳脱出来几乎有些刺目。

许汐言登台的时候按照习惯眉眼是天生冷淡的调子超过九十度鞠躬的姿态又充满赤诚。

她朝那个空出的座位多看一眼。

然后落座扬起手微微垂眸对着永恒成就她的八十八个黑白琴键。

到这时她们才明白为何许汐言的妆面丝毫没描眉眼。

这次巡回演奏会的主题是“苦月亮”舞台顶端铺开一片极黯的蓝是连绵梅雨季后的深夜、终于在天边冒头的月亮会泛出的那种蓝。

好似所有的心事都会在过分绵长的梅雨季里泡化化成氤氲的夜雾再也不能被有形的捡拾。

那一注黯蓝的射灯笼在许汐言身上。淡淡黯蓝的光线洒在许汐言的眉眼间成了她最为特别的眼妆。

她像一只阳光下过分明丽的蔷薇误入了夜的世界被月光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勾了出来。

那是所有的观众第一次看到哀伤的许汐言。

可她的哀伤不是缓的、柔的她弹琴的风格与之前无异动作幅度大似一场风暴席卷人的耳朵。你被裹挟进她的情绪里看着她宣泄哀伤看着她与情绪搏斗看着她在夜色中被撕成碎片。

她连哀伤都酣畅淋漓,连月亮的苦对她都是一种体验,她不像其他人一般囫囵吞下,她在唇齿间嚼碎了一点点细尝。

许汐言中场休息时通常不置一词,就坐在休息室的角落,发呆。

陈曦知道她这一习惯,替她捧着咖啡杯守在一旁,但许汐言这时往往是什么都不喝的。

走上舞台,她也不再对观众席鞠躬,径直走向钢琴,屏住那一口气。

于是舞台之下,观众席第一排正中央的闻染,听到了最完美的许汐言。

早在漫步于古希腊庙宇般的大厅时,她一早知道这会是一场朝圣。

在钢琴的旋律世界里,许汐言就是神?。

指尖的音符是她对世间的垂怜。她把人人心中有感而不可言传的情绪,化作有形。

许汐言演奏会结束时,往往是无人鼓掌的,所有人沦陷在震撼里。

直到许汐言站起,离开琴凳走到台前来,对着观众席深深鞠躬,掌声银河倒泻般响起。

许汐言直起腰来的时候,一怔。

她方才登台时屏着一口气没看观众席,所以没发现闻染来了。

此时素净的姑娘坐在第一排,和其他所有观众一样,为她虔诚的鼓掌,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也更淡。

闻染又绑起马尾了,就像高三时那样。

舞台上的灯光太亮也太刺眼了,她根本瞧不清,这个从高三时一见她就会红了耳朵的姑娘,现在还会为她红一红耳朵么?

或许不会了吧。所以闻染才会重新梳起马尾,露出一双玉白的耳尖。

舞台上的灯光,似黯蓝的月,让许汐言想起在高三校园的琴房,她面前是一架有个琴键不准的钢琴,闻染静静坐在她身后的墙边,听她改了琴谱,避开那个琴键,去弹《月光奏鸣曲》。

所有人?*?都在等许汐言退场,但许汐言扭头,对着后台微扬下巴示意了下。

很快,工作人员呈上一只话筒。

许汐言握住,扫视观众席,淡淡的笑意:“如果,大家方便多给我一点时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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