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2 / 2)
店内一位老者正于药台石槽内碾药,见凌月进内,愣了一愣,正欲出口的话咽了一咽,才又试探问道:“老夫眼拙,不知是哪位官爷??官娘子莅临小店……要买什么药呢?”
凌月料想老者应是将自己当成了京城的新潮贵女,诚恳一笑道:“还不是官娘子,也并非买药。”
“是我家中长辈有体寒体虚之症,我想买些医书自己看看,能否麻烦老先生帮我选荐一二?”
听完凌月的话,老者诧异地打量几遍她通身穿着,神色顿时变得复杂:“医书是有的,一本一千两百文钱。”
“一千两百文?”凌月不由得惊疑出声,这个价格比她与阿娘居于邻县时的书价要贵了五倍不止,“不是手抄本也这么贵么?”
老者坐回药台前,没好气道:“现下西市都是这个价,娘子不买便请自便吧。”
凌月心下惊诧,沉思片刻,她垂眸看向今日所受御赐之物。
镀金革带和乌靴不好就地脱下,袖中木笏于上朝时还有用处,于是她抬手解下腰间金丝银线织就的瑞兽紫囊,毫不犹豫地递给老者。
“麻烦您看看这个能换几本医书?”
*
凌月捧着一沓医书回到位于待贤坊的凌宅,见秦燕迎了出来,她整了整心绪,欣悦报喜:“阿娘,凌月受赏回来了!”
“好孩子,怎么买了这么多医书?”
秦燕连忙伸手去摸凌月的额头,凌月笑笑:“阿娘,我没生病。”
她声音轻柔下去:“是殿下近日有些寒症,阿月想读读医书,或许能尽几分绵薄之力。”
听闻凌月的话,秦燕眼中顿时染上忧色。
她安抚地拍了拍凌月的肩膀,终是踟蹰着开了口。
“好孩子,殿下方才派人来过……把那柄银剑取走了。”
哗啦一声,医书落了满地。
崇仁坊,威王府。
身披黑袍的韩天啸跟着威王府管事走入内院校场,忽闻风中传来烈烈声响,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朝他疾射而来。
他连忙侧身一避,利箭往他身后飞去,没入血肉的声音骤然响起,凄厉惨叫划破天际。
韩天啸回首看向声音的源头,一个仆从双手受缚被绑于高树之下,右肩中箭,洇出大片血迹。
仆从不住战栗,面庞因疼痛而极度扭曲,却无法伸手止住伤口,一声声地哀求着。
而他的对面,一身紫色盘龙圆领袍的江云霆正放下短弓,冷笑一声:“哼!没射中要害,算你命大。”
韩天啸侧目觑向管事,只见管事眼观鼻鼻观心,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般场面,敛了眉目,上前躬身禀告。
“威王殿下,韩天啸已带到。”
韩天啸卸下兜帽,跪了下去:“参见威王殿下。”
江云霆摆摆手屏退管事,将短弓狠狠丢向身旁侍从,不管不顾地躺倒与校场格格不入的钩龙镶玉紫檀贵妃榻上。
手执蒲扇的婢女立即上前扇风送凉,江云霆啜饮一口另一侧婢女递来的美酒,斜睨一眼跪拜在地的韩天啸,阴恻恻道:“韩生未得武状元,真叫本王好生伤心啊。”
韩天啸面色惶恐地叩首一拜:“是韩某发挥失常,辜负殿下垂青,请殿下责罚。”
江云霆冷哼一声,拍了拍手,身后侍从立即捧着一个瓷瓶走到韩天啸身前。
韩天啸双手接过,只见瓷瓶质地杂糅,颜色暗淡,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是亲王府所用之物。
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是春色浓,无色无味,不易觉察。”
“今夜的龙门宴,你知道该怎么做。”
韩天啸将瓷瓶收入怀中,抱拳一揖:“韩某定不负殿下嘱托。”
江云霆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韩天啸身侧,眯起眼睛慢慢回忆着凌月的面容。
“那母夜叉那般剽悍,模样倒是十分可人,”他俯身拍了拍韩天啸的肩膀,漫声淫.笑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想必十分赏心悦目,品尝之后,你可得好好描述与本王听啊。”
韩天啸垂首,面容没入阴影之中,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狞笑:“是,殿下。”
戌时日暮,月上柳梢,本是凤临城宵禁之时。
然凤临城南,瑶光池畔,五光十色的鲤鱼灯悬挂于龙门亭四周,好似浮游长空,映夜如昼。
龙门亭内外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之声随风远荡,武进士们临池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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