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推倒(1 / 2)
二人随着惊呼声抬头,祁连随即提气上前,状似慌乱地撞上往前冲的禁军副统,另一头的凌月往上登踏一层方台,高声道:“小心!”
千军一发之际,一块石头从空中疾速划过,准确击中下落中的匾额,发出一阵轰然震响。
匾额顿时往一旁偏去,猛然砸落在空空道人脚边,石块则滚落在方台之上。
道人身形明显地颤动一下,因为被静王紧紧抓着手臂,才不至于往旁边躲闪。
凌月目光一凛,立即转头查看石头飞来的方向,翠绿茂密的树叶随风摇晃,根本分辨不出人的踪影。
台下百姓面面相觑,一时间诧声四起,禁军副统被祁连撞上,又遭他急看一眼,失了发作的先机,只能迅速压下面上的不悦登上高台,朝二人请罪道:“末将失职,仙人和殿下没伤到吧?”
凌月很确定这二人在看到匾额砸下的那一刻都露出了惊异之色,只是经过了片刻调整,那两张脸上已然又戴好了面具,空空道人再度端起姿态,气定神闲地抚着白须摇了摇头,静王则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折服地朝道人施了一个谢礼:“天降飞石,实乃人力所不能为也,多亏仙人在此,栖真方可逢凶化吉。”
凌月此时也已敛容登上高台,随祁连一同查看掉落的匾额,疑惑地接话道:“可匾额落下之时,仙人情态亦是惊诧,似乎并未预料到这一突发情况,莫非,此匾额也是上天降下的兆示,所以仙人才未能提前预知?”
祁连闻言,面上显露一抹肃色,高声道:“若真是兆示,祈天殿的匾额突然落地,必是不详之兆!”
“不详之兆???!”
两句猜测一出,祭台下的百姓们皆被一片惊惶笼罩,议论之声更加沸腾。
观内住持紧步赶上前来,视线掠过地上的匾额,又定身朝仙人和静王赔礼:“自贫道担任住持以来,匾额一直都好好地挂在殿上,从未有过异常,此时突然掉落,或许,确有可能是一种警示……”
他不好否定凌月她们的猜测,否则若是有人将匾额掉落归咎于人为原因,他作为道观主事便难辞其咎,但若让现于长生观的仙人面上无光,对他亦有害无利,便只好选择一种更加保守的说辞。
静王眼珠略转,边思忖边看了仙人一眼,似是自语般轻声说道:“若是警示,想来是事关冬祭大典的祸事……”
空空道人对上静王的视线,面上浮现微微的忖度之色,将拂尘在半空中甩了几下,又闭眼沉吟片刻,才方缓缓睁眼,话音神秘地道:“善士们不必惊慌,贫道方才已经问明天意,得到天启。”
“祈天殿的匾额突然落地,确是上天降下的警示,预示着冬祭大典将有灾祸发生,但贫道寻至长生观,本就是为了化解灾凶,待冬祭大典问天之时,贫道自会揭示天言,为善士们指引一条明路。”
百姓惶恐的情绪因为这段话而得到安抚,随即俯首发出阵阵恩谢之音。
而凌月轻哂一声,未再置一词。
毕竟这次试探已经完成,眼下又如预料般不被指认,反让空空道人说出一切皆是天意的断言,她的目的已然达成。
她料到静王即便猜出是她们所为,也不会在此刻贸然指认,毕竟事发突然,一来他们的惊愕做不得假,无言可驳,倘若不推给突然降下的天意,便很可能会失了仙人预知的神通;二来他不确定她们有没有准备什么后手,也没法和空空道人提前串词,若是贸然让空空道人指认她们,说不定还会出现其他难以应对的突发情况,所以与其冒着在大庭广众下失去声望的风险,还不如选择暂时隐忍,保住百姓对仙人的崇信。
而对于她来说,今日虽未能打破仙人建立的威望,但等到她和殿下揭发仙人的真面目时,空空道人今日将匾额掉落归于天意的断言,反而能作为她们驳击仙人神通的一条证据??毕竟这根本不是天意,而是她的刻意试探。
凌月心中暗忖之时,敏锐觉察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抬眸之际,只见静王笑意温和地对她轻点点头,又对一旁的住持说道:“劳烦住持派人将匾额的缠绳加固一下,再挂回祈天殿上。”
“那是自然。”住持出声应罢,一扬拂尘,身后两名道士立即上前接过凌月手中的匾额,恭敬地抬了下去。
祁连见状,亦动身步下高台,凌月偏头看了眼方台上掉落的那个石块,与压在常青树树根的石头很是相似,看来只是随意捡起的一块,并未特殊,便随着祁连一同退了下去。
方台再次空旷下来,空空道人款步走到石块边上,捋了捋白须:“既然天降飞石,化凶为吉,依贫道看,鼎位的中心就设在这石块所落的位置,台位设于鼎位正后方三尺九寸之处,方是最宜。”
道人发话后,住持很快恭声应诺,又吩咐道士们上前抬鼎摆鼎,布置祭台。
因为今日的试探结果,凌月不敢放松警惕,又久久不见珏王府的人前来告知她殿下是否转醒,心中焦灼,便趁着等待祭台布置之际,派遣下属前去珏王府查看情况。小半个时辰后,那人回报江风之已经转醒的喜讯,她与祁连欣喜对视一眼,这才放下了心,继续在祭台监看情况。
台上折腾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将祭坛的各处摆放好,重新挂上了匾额,待到静王和空空道人的轿撵离开长生观进入皇城时,冬日的天幕已经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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