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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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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侯府的祠堂,他不是没有跪过,不过次数要比苏砚少多了。

但是这一次,是苏砚下的令。

一想到这个,苏阅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那可是看作亲妹妹一样的存在,从小接到府中长大,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苏阅的膝盖跪在铺着软垫的蒲团上,拇指掐进手心里,从耳尖红到耳根。

他脊背挺直,手乖顺地平放在膝盖上,眼神却执拗地目视前方。

说不清楚此刻是愤怒更多一些,还是委屈难过更多一些。

苏砚是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她听话、懂事又聪明,虽然父亲和母亲并不是喜欢她。

但苏阅一直是拿她当成宁文侯府的宝贝,捧在手心里的。

想到这里,他眼眶微红了几分,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不过,她既有如此手段,能保她这五年平安无忧,便好……

过了半晌,他微微弯下腰,揉了揉膝盖。

“长公子,江岁大人提前来了,在前厅等您。”俞涂敲了敲门。

苏阅低下头,任肩头的黑发垂落下来,缓了一口气:“你先别进来。”

他听着脚步声在门口停下,轻轻舒了口气,然后手撑在地上,慢慢站起来。

小腿有点发麻,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被罚跪过,但长大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一时间连久违的麻痹感都有些陌生。

等他重新坐好,才唤俞涂进来。

这半日的功夫,其实也就缓一会儿劲儿便好了。

流雨看着苏阅和俞涂二人离开,才从祠堂的绿荫后面退出去。

流雨从观竹苑到栖风苑,不过隔着两面院墙,得跨一条修在溪池上的院落短桥,没多久也就到了。

苏砚和她离开时的姿势一模一样,右手手指懒散地夹着一支毛笔,左手按着司文的一页。

只是,先前看的就是这一页,到现在还是这一页。

“这桩案子是昨天审过了的。”流雨指了指上面的字。

苏砚的视线重新聚焦,提笔在原来的笔墨上重复的批了一次:“他伤到腿了吗。”

“伤得不深,应无大碍,只是要再多养两天了。”流雨回忆方才隔着瓦片,看到苏阅起身时的样子。

“晚两日也好。”苏砚等墨痕变干,压在旁边一沓案宗上,“这段时间你多注意三殿下的动向。”

反省不是一定要跪下,苏砚原本只要他乖乖在祠堂关一下午,吃了教训就好。

但苏阅向来是个学不会敷衍的人,连跪姿在半日里都没什么变化,腰板挺得像竹枝一样倔强。

也好。

即使有些出乎意料,苏砚也没有要去纠正兄长的意思。

这段时间,在府中养伤要比出去抛头露面好多了。

“找人看着了,只是昨日有人邀约三殿下赴高月楼台商议下个月赏曲会,殿下让我问您去是不去。”

在赏曲会拔得头筹的才子可以参加后面的入木诗会,得陛下赏赐,此刻也正是各大皇子网罗人才的时候,很显然,三皇子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问不问有什么妨碍呢,苏砚知道他不会听:“不去。”

“若是我们的人发现了三殿下出门,要加以阻拦吗?”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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