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桃儿是朱娘子救回来的,内心一直铭记着这份恩情,如今朱娘子一夜之间被换了头,生死不明,心中如何不恨。
朱叔亦是惊慌失措,不知道一夜之间怎么就全变了样。
朱尔旦忍下怒气,拂袖道:“不许胡言乱语,这就是夫人,只不过梦中换了一副容貌而已。”说着硬拉了儿子过去,“玮儿,快来劝劝你娘——”
朱玮死活不认,拼命往后躲,“不,这不是我娘!”
吴小姐更是狂躁,高声叫道:“我不是你夫人,我是吴御史之女,没有丈夫!更没有儿子!”
说话间还发了狂一般打砸东西,将朱家闹了个天翻地覆。
眼见门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朱尔旦无法,只得将人锁进房中,待她冷静下来慢慢再劝。
良久,门外的人慢慢散去,房中也渐渐安静下来。
朱尔旦暗暗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端着热粥小菜进去,堆起笑容劝道:“娘子,你饿了吧,快吃些东西,”
吴小姐却毫不领情,冷冷看了一眼朱尔旦,抬手将托盘打翻在地,“谁是你娘子!本小姐劝你赶紧放我回去,否则待我父亲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瓷碗碎裂,饭菜洒了一地,朱尔旦看着一地狼藉,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笑一声道:“你就是我娘子,想上哪儿去?”
吴小姐大怒,拿起手边的瓷枕砸了过去,“说了不是你娘子,给我滚出去!”
朱尔旦险险避开,摸了摸刺疼的额头,忍气出了房间。
接连数日,朱家都是一团混乱,朱玮哭着找娘,桃儿对朱尔旦恨的咬牙切齿,饭菜也不肯多做,每日只照顾朱玮,连朱叔也满腹怨气,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
朱尔旦被弄的焦头烂额,心下颇为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换头了,他原想着换头后能有一个美貌与贤惠兼具的妻子,没想到醒来后的王氏却成了吴小姐。
相比王氏的温柔体贴,吴小姐虽然生的美貌,脾气却叫人不敢恭维,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打砸东西,不肯与他亲近,连儿子都不认。
只可惜世上难买早知道,如今后悔亦是无用。
短短数日,朱家换头之异闻便传遍了陵阳。
另一边,吴御史爱女遭奸人所害,偏偏贼人毫无线索,正悲痛欲绝,谁知停灵之夜,女儿的头颅却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吴御史大发雷霆,严令郡守搜捕贼人,各郡县严查,只是接连数日都毫无头绪,始终找不到凶犯。
吴家正因爱女之死伤心欲绝,忽闻朱妻一夜换头之事,吴御史顿时心下生疑,遣了仆妇去暗中查看。
这仆妇原是服侍吴小姐的贴身嬷嬷,借故到朱家,偷窥见了王氏的容貌,竟与自家小姐一般无二,顿时惊骇万分,慌忙回府禀告。
吴御史惊怒交加,认定了是朱尔旦使旁门左道的邪术害了自己女儿,命人将朱尔旦押到府中问罪。
朱尔旦如何能认,辩解道:“室人梦易其首,学生也不解其缘故,大人却道是学生害了吴小姐,实乃冤枉。”
吴御史自是不信,冷笑道:“我儿头颅刚刚被盗,你妻子就换了头,相貌还与我儿一模一样,不是你施邪术是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朱尔旦抵死不认,吴御史怒极,便将其告上了公堂。
因此案牵涉之人身份特殊,县官不敢决断,案子便被上呈到了陵阳郡守案上。
陵阳郡守暗暗叫苦,本来害吴小姐的贼人一直未有线索,如今又出了这一桩诡异的换头公案。
朱尔旦为新科举子,还是魁首,在读书人中颇有名声,然而吴御史为监郡御史,有监察地方行政,弹劾百官之权,更是万万不能开罪。
郡守无法,只得命人严查。
一干衙役领命,向朱家左右邻里查问,却发觉朱尔旦并未说谎,王氏确实是一夜换头,朱尔旦也并未外出。
马氏见了查案的官差,忍不住道:“差爷们也不用查了,这朱尔旦有没有那个本事谋害吴小姐我不清楚,不过这王氏被害却是不假,如今的王氏根本不是原先的那个! ”
一干官差面面相觑,为首的老衙役见过不少异事,闻言皱眉道:“你从何得知?可有证据?”
马氏忙道:“小妇人与王氏是邻舍,素日常打交道,先前的王氏虽生的丑,性情却是温柔大方,待人极好,如今的这个王氏却是容貌性情完全不同。
至于证据,从前的朱尔旦又笨又傻,后来是陆判给他换了七巧玲珑心,才变得聪明,这次多半就是他让陆判给王氏换的头。
差爷们若不信,可以去四邻打听打听,这可是朱尔旦自己亲口说的,附近人人皆知。”
一众官差四处打听一番后,方知传言确实不假,无奈之下只得回去据实禀告。
陵阳郡守十分为难,虽然此事确实诡异,不能以常理断案,但鬼神之说如何能作为呈堂证供?
吴御史听了这番说辞越发暴怒,派人去朱家确认了王氏是自己女儿,当即强行带回了家中。
朱尔旦十分不甘,却无法阻拦,如今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提防吴御史的报复,左思右想之下,唯有向陆判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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