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借刀(2 / 2)
“那你为什么要如此地帮我?”楼若的神情蓦地暗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曾在那大理寺狱牢里待久了,她越来越觉得孤单。
“殿下,我说过的,只是你忘了。”
他苦涩的笑意浮在面上,平白添了几分伤情,“裴氏曾受楼氏皇族恩惠,哪怕楼氏只剩殿下一人,臣也会助殿下兴复故国。”
“可你现在是沈弃的人,你自己说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时反戈,是大逆。”
“我这些年大逆之事做的还少吗?”
他的自嘲,让楼若顿时心塞起来,“你们怎么……”
“昔日长陵营的可用之才几乎都不得不臣服天子,三年乱世,大家是真的想好好安定下来。可我知道,如今座上那位,哪里想的是万民生计?”
“他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疯子。”
裴寂的神色逐渐幽冷起来,“用三年时间,一步步瓦解钟王的势力,不给他丝毫还手之力。最后再一击致命……”
“可今日大殿之上,他不是已经……”
楼若看着沈弃的意思,明明是放了钟王一马。况且是在群臣面前立了旨的,绝无可以反悔的机会。
哪怕是暗杀,也会落人话柄。
可裴寂却矢口否定,“不除尽钟王一党,只会后患无穷。沈弃不会准许这种事情发生,殿下,他是最善于借刀杀人的。”
借刀杀人……
只此四字,楼若便恍然大悟,“齐元叙。”
难怪……难怪他今日要在承德殿上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叫世人都看清了长陵军对钟王的恨意。日后就算钟王之死并非长陵军所为,世人也会想当然的,将这顶帽子冠到他们头上。
好一出借刀杀人啊。
此后,长陵军哪里还有活路,只得投诚。这更是一箭双雕。
*
裴府的马车一路出了宫,却停在大理寺外。
“里面罗锦在等你。”
裴寂抬了眼,示意楼若下行,“她会和你一起回长陵。”他的语气又变得疏离。
看着她,郑重地躬身道别:“裴寂只能同殿下走到此,若日后殿下真能带着长陵军再回到上京,我会为殿下铺好回宫的路。”
她知道,他不愿意信任长陵军,但他还是许了诺言。大抵是因为在很多时候,他一直都愿意信任她。
纵观全局,他看着长陵这一子已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可究问本心,他仍希冀殿下能走活这盘棋。
“就算不能,臣也会陪着殿下东山再起。”
这一次,他自称“臣”。好像这是她和裴寂相识六年来,他第一次如此自称。
楼若点了点头,再次道:“多谢。”
她何其有幸,曾经同道之人如今依旧愿意同行。又何其有幸,她和他们虽曾走散,但又再次相遇。
入了大理寺内。
与值守的寺丞常禄打了个照面,她记得他,但也仅仅只是记得。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总觉得自己对过往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反而总是无端冒出几段并不属于她的记忆来,让她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而常禄在与楼若相对的一瞬,整个人变得瞠目结舌。
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景和元年的上元夜。
那时大理寺内已乱作一锅粥了,人人自危。他在一旁急得快要哭出来:“去请太医了没有?太医再不来,你我也别想活过今日了。”
他眼前一身血衣的女子已然晕厥过去,周遭却无一人敢上前查探。小厮跪在地上,不敢不言:“今日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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