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C(1 / 2)
昨日颜西因曾询问安保,之前自己仓促间瞥见的可疑人员找到没有。
安保答复是并未找到。
因颜西因只是见了匆匆一眼,连性别都未看清,而园区内工作人员众多,那个时间点穿一次性雨衣走来走去的也不少,因此看监控也难以锁定具体对象。
但同时他们也加派了人手,对园区各处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未发现外来人员,也未发现财产损失或人员伤亡。
安保信誓旦旦绝无遗漏,那么有两种可能:
第一,对方在安保行动之前已经离开;
第二,对方是练习生或工作人员。
若是第一种,那大概就是偷拍的粉丝,放些照片或爆料出去;
而当日所有练习生及相当一部分工作人员在摄影棚内录制初舞台,因此第二种可能中的人选范围可以大大缩小。
颜西因对此也无头绪。
且他分辨不出这三次是否同出一人,甚至可能是三个不同的人。
颜西因手撑在窗台上,松开蔺君冕,而后走向门口。
走近了,他才发觉蔺君冕方才进来时并未关闭门,这门是虚掩的。
颜西因握上门把手,一把拉开门扇。
门外……
粉的橙的黄的绿的灰的,ABCDF五个班大概都来了两三个人,这些人似也未料到他陡然开门,瞪圆了眼与他对视。
颜西因略一定心,徐徐道:“你们是来……”
门外十来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哪个率先道:“小玫瑰老师……”
于是一时间“颜老师”“小玫瑰老师”此起彼伏。
颜西因稍稍让开门口,这些人立刻便明白他的默许,迅疾地鱼贯而入。
颜西因正要关门,忽听有人道:“等等!”
颜西因循声望去,只见316宿舍剩下那几个顺着走廊向他这边大步走来。
“这么些练习室,好容易才找过来,”程子敬一近前,便道,“宝宝,你要教这么多人……?两点结束不了吧。”
颜西因未置可否,只问道:“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吗?”
“不是,”岑从野道,“走廊里碰上的。”
颜西因目光一一掠过他们。
而后摇摇脑袋,甩去推理的冲动。
先把练习室里那十几个半路徒弟教完再说。
十几个人一起教,但几乎是一对一教学。
每个动作颜西因都一个人一个人示范纠正过去,发力方式、重心、
流畅度……
但凡有点舞蹈基础的,都想着自己捋顺,而来拜师的,都是走投无路的??这十余人每个都像刚长出四肢、还没学会如何使用。
一秒钟掰成两秒钟用,颜西因哪里还顾得上注意有没有暗沉沉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完全将此事抛诸脑后,忙得晕头转向。
室友里其余几人舞蹈实力不如颜西因,但怎么说除了蔺君冕之外还有三个A班成员,陆再思在前团定位还是舞担,多少能帮颜西因分担一些。
……可问题在于他们纠正过后,被纠正的练习生总会再看向颜西因,直至颜西因再过来把动作抠得更细。
这部分练习生并非不识好歹,也知道这样很容易令这三人落入尴尬境地,但他们实在不由自主。
人也会有雏鸟情结,第一个看见的、向自己伸出手的才是母亲。
三日时间委实太紧张,为了节省时间,大部分练习生在这三日内睡眠时间寥寥无几,去食堂去便利店都要快跑。
在这样如有实质的千钧重压下,是颜西因敞开门迎接他们进来。
他们便在那一瞬间,将所有信任都寄托在颜西因身上。
另外三个男人就如同颜西因的副手,而他们受印随行为的支配,忍不住得陇望蜀的冲动。
众星捧月,没有人不想要那枚明月??想要颜西因也握住自己的手臂,为自己调整角度高度;想要他亲自给自己示范、讲解动作要领……
2:30,颜西因席地而坐,前方十几位练习生正对着镜子齐舞一遍。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这十余人面上都绽出明显喜色。
他们正要出声,却从镜中望见颜西因闭着眼睛、脑袋一沉,便靠在了身侧的陆再思肩头。
陆再思朝他们比了个手势示意噤声,又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双臂展开,将颜西因拢进了自己怀里,一手扣着他腰,一手护着他耳廓,掌根抵住他侧脸。
练习生们后知后觉地感到愧怍,最后看了眼颜西因,又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陆再思抱他的姿势,便近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练习室。
陆再思抱着颜西因起身,出了练习室、走入宿舍楼,岑从野猝然道:“抱够了吧?
陆再思指责道:“人都睡了,换来换去要是把小西因吵醒了,有意思吗?
周既权倏尔道:“要营业的话,当着镜头和观众营业就够了吧,现在也没有外人,还需
要炒吗?
摄影团队人员众多,但不可能给101个练习生一人配一个跟拍摄像。
在非集体录制时间,练习生们人员分散,除了定点机位之外,在跟拍摄像的分配上,自然优先所谓的“皇族,以保证他们足够多的近景及特写。
颜西因不是皇族,但皇族全绕着他打转。
适才练习室内便是如此,除了多个定点机位,还有一名跟拍摄像,在他们进入练习室后被安排过来,一直跟到他们进入宿舍区。
抵达316宿舍门口,陆再思开门,进门的同时他笑了声,道:“这是什么话。没人拍,我就不能对小西因好了?你当我是程序还是机器、非营业时间不相往来?
周既权也微笑道:“那你觉得他是不是把你当营业工具人呢?非营业时间他肯让你抱吗?
语毕他伸手,竟是直接要来抢人。
陆再思立即避开,拧着眉,二十多天来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下周既权。
而后他发出了声突兀的笑,缓缓道:“我还真没发现……有的人眼睛红得都快滴血了啊。
“叩叩叩。
门扇现在还是开启的状态,男人立在门框处,指节叩响门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而后他望向陆再思,面无表情道:“把我家小西,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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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下来又病又累,颜西因根本不晓得自己何时陷入沉睡。
他做了个怪梦。
梦中他长出了一条猫尾巴,又细又长,却遍生棘刺,是玫瑰花枝的模样,而尾巴尖自然便是一朵玫瑰花苞。
还有一些部分,也是玫瑰花苞的模样,花瓣上盛满晨露,偶有一阵震颤,便扑簌簌倾泻如雨。
他身前则蹲着只辨不出物种的猛兽,似狮又似狼。
猛兽的语气不似作假:“颜西因,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我无时无刻不想禁锢你,我想把你吞入腹中,我想我们一起死。
颜西因昏昏沉沉地想着:这猛兽大概真的恨死他了,恨到一次又一次想用摩擦、潮湿和高温把他的玫瑰花苞给弄坏融化掉。
眼眶酸得很,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分泌。
可颜西因浑身的气力都流泄殆尽,无法抬手擦一擦眼泪。
他稍稍偏头,只见自己此刻身处一枚金丝笼中。
而他的头发变得很长很长,发尾也是玫瑰花枝的模样,缠在这金丝笼的每一根格栅上,紧紧钩连交错。
年深日久,居然几乎与之融为一体。
故而即便打开这枚金丝笼的锁,他也无法自由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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