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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笋芽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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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宋山送来的女人,黎奕衣摆一甩,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齐知远的边上:“宋山这人真有意思,喜欢拍马屁,却总是拍不到点上,怪不得入仕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主簿。”

“此人心性不定,爱反水,需要提防。”齐知远接黎奕的话茬,嗔怪道:“一上午不见你人影,去哪了?”

黎奕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齐知远夹一片藕片:“好消息。”

黎奕摩挲茶碗边缘:“昨日宋山送饭的那老妪是沈游行的母亲,看来宋山对旧主还有感情。”

齐知远头都没抬:“坏人做了坏事后总以良心不安为由会再做一些好事,他显些害死沈游行,你怎知他不是受了沈游行的气,故意送剩饭给沈游行母亲来折辱沈家母子。”

“这我管不着。”黎奕道。

“但是我还有一个坏消息。”黎奕看向齐知远,神情微沉,“孙放来均州城了。”

*

徽京雨急,中午开窗户时还是零星的细雨,到了晚上就成了滂沱的大雨。

哗啦啦的雨水顺着翘起的檐边前仆后继地滴落,孙文素让宫人将窗子放下,又亲自端来了热水,寻不到毛巾,就将自己的手绢浸进水里,拧干了后替孙太后擦汗。

明明黑糊糊的药都喝下去了几碗,夜里却还是高烧不止。

见孙太后烧得嘴里念念有词,几个胆小的宫人已经哭着跪在了地上。

“不准哭!”孙文素也吓得泪如雨下,她呵斥着宫人,“将太医请来!快去!”

“先别请太医。”进门的黎明清听到孙文素的话,走了过来,“让我试试。”

孙文素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她守在孙太后的床榻边,上气不接下气:“明清……姑母,姑母要不行了……”

黎明清让宫人找来捣臼,将怀中药草放进去,来回捣练:“太后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等药草捣练出汁水,黎明清又用粗麻将糊烂的药草包裹,贴在孙太后的额上与手臂上。

黎明清说:“我母亲走得早,父亲与兄长又常年奔波,我幼时好生病,就常住在营里的军医处。”

孙文素恍神:“姑母白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能是晚上雨急,宫人忘了关窗……”

“别哭。”见孙文素依旧满脸泪痕,黎明清无奈地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要是哭就能让人长命百岁,那大元要添多少条大河?”

孙文素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失了仪态,脸像着火一样的烧起,她没拿黎明清的手帕,而是用袖口匆忙地揩了泪痕后尴尬地别过脸去。

床榻上的孙太后气息绵长,累极了似地睁开眼:“文素呐……”

孙文素闻声望向床榻,要去握孙太后的手:“姑母,姑母!你醒了!”

见着了孙文素,孙太后会心一笑,她声音温和:“你刚刚跪在那,我还以为看见你父亲了。”

孙文素喜极而泣:“姑母是想我爹了么?我这就去差人叫他。”

“别…”孙太后声音微弱,似长叹了口气,“他在朝堂,我在后宫,要想孙家繁荣,这辈子见面的次数是越少越好。”

孙太后形容枯槁,没了平日里的装束,只剩下一对睁着的眼睛还残留着些许的精气神。

孙文素看得心疼,顺着孙太后的话说:“文素听姑母的,姑母说什么便是什么。”

孙太后又喊道:“琼苑,琼苑。”

琼苑正帮黎明清弄草药,听到孙文素喊自己忙小跑过来跪在床头:“奴才在呢!”

孙太后问道:“均州那边有消息了么?”

“回太后的话,还没呢。”琼苑将孙太后脖下的玉枕往下挪了挪,又替孙太后整理散乱的白发,“太后,听老奴的,快睡着吧。”

门被开了一条小缝,黎明清悄声离开后,孙太后又说道:“我哪能睡得着啊?阉人硕鼠,蚕食我大元这么多年。”

孙太后胸口闷,说起话来也比平日慢:“齐知远那孩子瞧着机灵,我只盼着他越查越深,借着白家一案将所有事都翻个水落石出……”

孙文素跪得近了点,她犹豫了起来:“姑母,有一事我还未同你说……”

“孙放去了均州?”孙太后心中早已了然。

这几年她身子不好,孙辅知道孙放去了均州定不让孙文素告诉她,可要耳塞目闭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朝中众人也不会各个心思重重。

“他惦记的是白家的港口罢!孙家的银子还不够他花的!”孙太后冷哼,“你爹这辈子执念太深,我管不了他。孙放虽也是我孙家人,但却远不如你明事理。我怕的是他有朝一日他会拖累孙家。”

孙文素指尖蜷缩,怎么也想不出替孙放辩解的话来。

孙太后每个字都说得用力:“孩子,记好了。有朝一日,他要敢闯下大祸,你得当断则断!”

*

翠屏山的山头刚亮起点点星火,一队急嘈嘈的人马就斩风而来,领头的男子头戴斗笠,鳞次栉比的蛇皮长鞭凌空一甩,将挡路人直接掀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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