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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账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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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知远起身,冲齐墨道:“父亲。”

齐墨深看了齐知远一眼:“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有此心愿。”

齐知远将交椅拉开,齐墨坐下后道:“疆北民苦一在百姓无可靠的地理条件,虞山、凤阳靠水吃水,?州靠山,一座山养活了十万人。疆北天冷地寒,农作不生,又常有铁蹄侵扰,导致百姓无法安扎营生,此为贫苦。漕政、盐政、水利三样命脉皆握在朝廷手中,朝廷行贿成风,买扑也成了内定,地方财路皆被垄断。大元赋税本就多而重,底下官员在朝廷税的根本再上对地方再横征敛税,使财多但国愈来贫,国家征得银子是多了,可每年赈灾、抚恤花的银子却远让这些入不敷出,加上地方层层扒皮……此为政、税二苦。贫苦好说,疆北牛羊遍地,战乱一平,赛坎不再犯事,两国商道开通,疆北也能日渐富足。反倒是这个政、税苦……古人谓云,理财,理财,先理民之财,再理国之财。孙太后在位时曾提出要设官司专来对下面官员‘纠察钩考’,却始终没有动静。”

齐知远说:“这个天气要想下河,就得有人先破冰。”

“破冰也好,商道也罢,都只是个开始。”齐墨摇摇头,已经想到了众人闻利赶来的市侩样,“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

齐知远说:“日日行,不怕千万里。若知难而退才叫可惜。”

大元时至今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可仍有人顶着千斤负重前行,是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高举着火把,替身后人照亮来路。

要是他齐知远为这茫然的前路而选择停滞不前,那才叫懦弱。

齐墨先是微微吃惊,转而换作欣赏,忍不住抚须叹道:“可惜你不是男儿身。故人若是见了你如此,心中也会欣慰。”

齐知远笑了笑,他替齐墨斟茶:“女儿有女儿的好,生而为人若以性别桎梏自己,那才是白活一趟。今日例会散得倒是早。我刚煮了茶,正巧父亲来尝尝。”

“要是有机会。”齐墨没去接齐知远的茶,他看着齐知远,过了片刻后才说,“要是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实现这个梦想。这也是我和勉仁的愿望。”

茶热得正好,汩汩热气涌在半空凝结成霜。齐知远将茶搁在齐墨的面前:“届时您得陪着我一起,看山河安澜。”

齐墨嘴角发涩似的,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黎奕回来了。”

*

齐知远在马车中假寐,膝上放的是之前夏槐宁交给黎奕的账本。

打从账簿在他手里起,他每日逢空便会翻看,如今已经可以倒背如流,虞伦钟生前是个仔细人,孝敬高官的银子都走了一家名叫福隆顺的银号,想必也是为了留底。

齐知远合上账簿,找了张纸,将银号的名字抄录下来后递给小捡。

都指挥使司的宅子建在远离市井的德荣巷,齐知远掀开轿帘,遥见孙家大宅紧闭,干脆让小捡停在路边。

黎奕这次回来一不接召,二不请功,戍守边关的大将军无故回京,满身的血污杀气都还没洗净干,就策马直奔东华门。养病的明德帝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叫醒,穿着中衣就赶去了华盖殿。

大元,是要变天了。

孙家大门紧闭,后门却是虚掩,大雪过后便是彻骨的霜寒,平日里喜庆的松红梅被雨水碾得零碎,一踩全是旖旎,齐知远也没客气,直奔孙家内院。

孙家出了三位高官权臣。大将军、镇国公、都指挥使司。当年孙太后替赵高祖夺天下,孙家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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