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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逃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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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天,冷得没有边际,穿着毛皮大氅在烈风中半柱香时间,人就冻得跳脚,萧澹刀伤未愈,只一身单衣,踉踉跄跄地来到御书房外,庞德胜见了,忙进去通传。

皇帝知道他的意图,不悦地摆摆手:“朕乏着,不想见他。”

庞德胜出去通传,片刻又回来,低眉俯首道:“陛下,王爷说,若您不见,便在外面一直等着,等到您愿意见他为止。”

萧澈将手中执的笔丢在桌案上,冷冷回道:“告诉他,若要等,就像个正经臣子一样,给朕恭恭敬敬地跪候着,若再摆他临安王的臭架子,别怪朕对那丫头不客气!”

萧澹接了庞德胜传来的口谕,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根拇指粗的铁链置于地上,接着,退掉外袍,只着里衣,以示待罪。

他恭敬跪下,膝盖生生扣在那铁链之上。

“呃……”钻心之痛疼得他闷哼出声,二月的天,额上竟冒出冷汗来。

胸前的刀伤在冷风中隐隐作痛,萧澹紧攥着两只拳头,咬牙忍着,努力跪得体面恭敬,身上止不住地发抖,就这样,扛了半日,竟也麻木了。

太阳落山,月亮出来,一夜过去,皇帝未从御书房出来过,萧澹也尊口谕始终跪候着。

直到天边发白,宫墙内的鸟儿们又开始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庞德胜从睡梦中惊醒,恍然发现自己竟靠在御桌旁睡着了,再看皇帝,竟同昨夜一样,就那样定定地坐着,好像一夜未动,也一夜未眠。

庞德胜颤颤巍巍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陛下?”

“萧澹若还在外面,让他进来吧。”皇帝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无奈,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仿佛已久历人事。

庞德胜得了令,赶忙小跑着出去通报,走到门口,又听身后一声严令:“让他给朕爬进来!”

御书房外,在铁链上跪了一日一夜的萧澹已是面无血色,他缓慢地伏下身子,尝试着挪动步伐,本已经麻木的膝盖又被激活,每一步都是锥心的痛,他咬紧牙关,缓慢挪动着,一步一步,终于挪到了御前。

萧澈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方至而立的青年皇帝已经俨然一副帝王之气,不怒而威。

刚才的挪动,已用了萧澹八分气力,他摆正身子,努力平复着喘息,叩首道:“罪臣萧澹,给主上请安。”

“你叫朕什么?”皇帝惊异地回过头去,却见萧澹一身待罪衣衫,面容憔悴,萧澈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

“罪臣萧澹,给主上请安。”临安王埋首重复道。

“主上……”皇帝苦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萧澹连跪都不肯跪朕,今日,竟肯为了救那丫头如此自甘卑微。

“萧澹,你糊涂啊!你早知楚嫣回王府是为了复仇,竟隐瞒不报,还留她在身边,差点因此没了性命。你殁了不要紧,坏了朕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皇帝怒斥。

“臣弟知罪,”萧澹俯身道:“臣愿一力承担罪责,只是嫣儿以为臣陷害慕容氏,她是为了慕容一家抱不平,才会有如此行径,念她心怀大义,只为求一个清明,求主上放过她吧,臣保证,她此生不会再踏入皇都半步。”

见皇帝仍是拧眉犹豫,临安王又向前蹭了两步,再道:“陛下,这些年来,臣弟虽忠君之禄,但对主上确有不敬,蒙您宽宥,萧澹得以苟活至今,今日,罪臣自罚长跪于铁索之上,向您认错,请陛下重罚。若陛下还愿意信任臣,臣弟愿尽心竭力襄助陛下,保我天冈朝堂稳固,边疆安宁,国泰民安。”语罢,重重叩首,额头磕出了血色。

萧澹这一番剖白乃是下了重注,便是要告诉皇上,用至诚,换楚嫣,从此以后,临安王为他马首是瞻,朝廷不必再忌惮上十二卫的威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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