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2 / 2)
她还有些事需与霍斟谈谈,遂代替陈思回了大营。
“吁??”
到了大营,汗已浸透了浑身,晏醴来不及擦汗,将他们抄录的瘟患诸人的症状和用药都交予了莫谕,随后去了主将营帐,向洪淮斌报告北境赈灾银克扣一事。
晏醴进来时,霍斟就立在洪淮斌身侧。
“怎么了?如此匆忙。”洪淮斌坐于主座,正与霍斟商量着什么。
见晏醴欲言又止,洪淮斌看了眼霍斟,又看向晏醴:“你们这是怎么了?闹脾气了?无妨,他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你说就是。”他指了指霍斟,对晏醴道。
“是。”说着,她将北姑城所见所闻都一一详述。
待晏醴退出去,洪淮斌站起身,踱了两圈。
对霍斟道:“你怎么看?”
霍斟微一抿唇,抬眸道:“不过两种可能尔,一种是赈灾银被北姑府衙侵吞,另一说,早在押送路上就被层层盘剥干净了。”
洪淮斌点头道:“端看这安抚使和北境总督安的是什么心思了。不过现在要担心的还不止境内的事。”他乍蹙起眉,“幽都关隘,陈凉国已经陈兵关外了”
“这次,陈凉是来势汹汹,必是北姑的疫事传到了幽都关,传到了陈凉人耳中,恰逢北境守备抽调回北姑,他们便趁幽都关守备虚弱,趁势大举进攻了。”
洪淮斌徘徊道:“咱们的任务是驻守北姑,坚守住北境的第二道防线,没有旨意怎可越界进关?但是眼下情形,幽都关守备虚弱,步履维艰,一旦陈凉攻进关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霍斟道。
洪淮斌不语,霍斟便了然了。
“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朝廷路远,便是即刻送去请战令,还没等旨意回来,怕是幽都关早就被陈凉铁蹄踏碎了!难道这就不是失职之罪吗?”他道,“我南阳军皆是铮铮铁骨,怎可眼看着失去我大乾边防?”
洪淮斌摊手道:“你以为我是怕那一张赐罪旨意吗!我是怕南阳军,整个南阳军数万人的危亡,在此一举了!你还记得那个与沉沦山匪勾结,故意拖延我们的人意欲何为吗?”
霍斟低头思虑片刻,忽联想起晏醴禀报地赈灾银一事。
他道:“他故意拖延我们,是在等那批赈灾银被层层盘剥干净送来这北姑,只待节度使把银子都化作几碗稀粥给百姓吞下,便再无影子了。而我们深困北姑和幽都关危局,也无暇查证。”
“好算计,当真好算计??”霍斟攥紧了拳,右手的纱布蹦得断成两截。
洪淮斌背过身,缓缓捋捋胡子:“这个‘他’,只是一个人吗?我看未必。不!是一定不,一定不是一个人。这件事,咱们做不了主,就算是九层台,也未必能做得了主。而且,你想过没有,北姑涝灾和瘟疫的消息是怎么传到陈凉的?”
霍斟攥拳道:“叛徒!通敌!他们想借陈凉的手来制衡我们。难道那些天京的权贵为了争权夺利,竟能做到把疆土拱手让人吗?他们就没想过,失了幽都关就会失北姑,一城一城败下去,不知道哪一日,陈凉就能打到天京,端了他们的富贵窝!”
“哈哈哈哈哈哈哈……”洪淮斌深叹,仰天冷笑,“哼,我早说了,我原就不想当这个南阳军主将。现在好了。”
“他们针对的是南阳军。因为我们一路上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我们是见证者,更是九层台权衡一道的祭品!”他笑的更加猖狂,“祭品,若不能被过路人果腹,即使是馊了,也要摆在贡台上。”
他眉目冷凝,眉心燃一团青色的火焰。
“现在不管是境内还是境外,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只剩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路来!”
霍斟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愤怒,笃定,淡淡的绝望在其中氤氲。
他明明一直是那个在官场应酬交际游刃有余的老油条,明明,对阉人都面不改色的卑躬屈膝。
他也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洪淮斌攥拳的手渐渐松开,摸到小腹那一处旧伤,他捋着,捋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是这条凹凸不平的丑陋的伤疤,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洪淮斌……
那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父亲死在了战场,老母病逝,他没了牵挂,毅然决然参军。
他还记得,他的第一场战役,旷日持久。
那一仗,看着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一个血溅沙场,他疯了似的幻想自己的死期。他会怎么死?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还是在那之前结束了自己。
总之,不管怎样,他要死在战场上!因为他们都说,战死沙场是一个战士毕生的荣耀。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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