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斩了吧(1 / 2)
朝堂上的氛围因为莫思程送到皇帝手上的那些证据而变得剑拔弩张。
整个大殿,除了温昀景在高位上翻阅那些证据时候发出的声音之外,便是朝臣们紧张到几乎有些失控的呼吸。
“看来诸位爱卿在朕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不少好事。”
满是威严的话语从高位传来。
莫思程送上来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
温昀景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将这些证据全部都看完,但仅仅只是稍稍翻阅些许,就足以在字里行间确定这几个大臣到底在地方上做了多少手脚。
终归是自己养出来的朝臣。
温昀景对于这些朝臣们的作风尚且算得上颇为了解。
在表达完了自己对朝臣们私底下做小动作的不满之后,温昀景一个挨一个地将这几个在私底下做小动作的大臣名字陆续点出,彻底打破了那几人混在人群之中浑水摸鱼的希望。
原本嚣张的几个人,在被温昀景点名了之后,也滑跪很快。
每有一个名字被温昀景点出,大殿上就要响彻某一个人对自己曾经一时糊涂做出的那些错事的悔恨之言。
几人不仅在假公济私的时候深谙其道。
在如今东窗事发,跪在大殿之上骂曾经自己做过的那些行为的时候,也是字字泣血,仿佛他们才是为民请命的好官,而如同蝗虫一般趴在这些百姓们身上吸血的另有其人一样。
几人的演绎出来的情感过于真切。
不论其他人如何看待,至少对于这几人来说,此时的他们已经全然被自己卓越的演技欺骗,俨然将他们自己当成了一个误入迷途之后祈求一个悔过机会的无辜羔羊。
“若陛下愿意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等必然改过自新,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下来,仿佛几案上呈现着的证据都是污蔑一般。
周围其他大臣们面色各异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在心中感慨。
但凡他们也有像这几个人一般的厚脸皮,在自己犯下滔天大罪之后依旧可以觉得自己无辜至极,这般怡然自得地向皇帝讨要悔改的余地,恐怕这朝堂之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尸位素餐的人。
几人毕竟也都是在朝堂上的老臣了。
在他们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一番控诉,并又给自己祈求了改过自新的机会之后,几人便又安静下来,并未死缠烂打,免得消耗了温昀景本就不多的耐心,将他们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有利局面损毁。
高台上的温昀景并未开口。
在那几位跪在大殿中央的大臣们字字泣血的时候,他却又将目光转移回了御案上放着的那些证据之上。
过分详细的证据一笔又一笔地记录了这些大臣到底贪污了多少地方上的赋税。
层层叠加,数字惊人。
但这些数字却并不足以让温昀景为其动摇。
在下面那几个人废话的时候,温昀景已经更加详细地确定了这几人的罪行。
他们并非是贪污了原本应该上交到国库中的那些赋税,而是在原有的赋税之上又增收一层,用增收的那一层赋税去填充自己的腰包。
也就是说。
该进入到国库之中的银子,一分不少。
在并未触碰到国库利益的情况下,尽管这些人贪污的银子数量令人震惊,但那些银子在温昀景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串数字罢了,并不足以过分牵动他的情绪。
“嗯,知错就改是好事。”
坐在高台上的人并未立马给予这几人惩处,反而在沉默了一阵之后,转而将这个选择权送到了他们几人身上,“既然几位爱卿觉得自己在朝多年,那不如几位自己说说,应当给诸位实施怎样的惩罚?”
被交付出去的惩处选择方式让下面精神紧绷的几位大臣倏然松了口气。
对于那些不够熟悉温昀景的人来说,如果在自己犯了大错的时候听到皇帝如此开口,恐怕早就已经吓破了胆,直接顺着本能将最严重的那个处理方式给说了出来。
毕竟,高位之人说话不怒自威。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两句话罢了,下面的人也能从中品出怒意。
尤其是,本就是他们自己先犯了错。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先一步开口说出那个最为严重的处理方式,说不定还能因此在高位者心中获得些许好感。而如果高位者本就已经定好了严厉的惩处,但他们却说轻了的话,只怕会让对方心中怒意更甚,从而让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惩罚也变得更加严重。
这几人却并非如此。
他们既然有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演戏撒泼的本事,在听到皇帝将惩处权送到他们手上之后,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为自己争取更轻一些的处罚。
“臣愿将记录在案的银子全部交付出来,罚俸五年且停职半年,以儆效尤。”
与先前说出来那些忏悔的话一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几位大臣的语调也铿锵有力,仿佛接下来要处置的并非是他们,而是其他犯了事的朝臣一样。
对方给出的这个处理方式还算让温昀景满意。
毕竟对于温昀景而言,这几个官员虽说贪污了些许地方赋税,但其实并未触动到他自己的利益。
且这几位都身居要职。
倘若真的要将他们严加惩处,温昀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适合用来填充这几个职位的人。
或许这几个人确实是需要处理。
但在没找到能够上位顶替这几个人职位的人的情况下,他们暂时还不能动。
“停职就不必了,再多罚两年俸禄,代替停职。”
温昀景这话,等于说已经将这几人的处置方式给定了下来。
跪俯在大殿上的几人连忙磕头谢恩,低垂下去的脸上几乎要掩饰不住那股得逞之后的笑意。
几人精湛的演技让他们心中的喜悦转瞬即逝。
待到他们谢恩完毕,起身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一张张脸上依旧带着先前忏悔之时的悔过情绪,仿佛他们还沉浸在方才觉察到自己酿成罪过的反思后悔中一样。
听完这些,朝堂上的其他人心中五味杂陈。
被这几人贪污的银子数额巨大。
仅仅只是看着莫思程呈上去的那些证据的厚度,都可见一斑。
但非要说起来,这些银子对于那几位来说却什么都不算??毕竟他们贪污的可并非只有齐平县这一个地方上的赋税。
只是在诸多银子之中吐出了一部分罢了,对他们来说顶多算是割了一块肉,根本不算什么致命伤。
只要他们还待在自己原来的官位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他们腰包。
而跟那些地方上送来行贿的银子相比,为官的那一点俸禄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就是丢个芝麻继续捡西瓜罢了。
朝臣之中自有人对这种不疼不痒的处置愤愤然。
莫思程手中有证据,且将那些证据直接呈到了温昀景面前,才只是让这些人往外吐了些许银子而已。他们这些手上并没有证据,仅仅只能凭借一张嘴上谏的人,只怕根本无法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毫影响!
到时候,费尽口舌却对他们造不成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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