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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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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酌山花开,一杯复一杯。

重逢的好心情被谢云策突如其来的提议彻底消耗殆尽,几碗陈酒下肚,魏徵几人已经被酒意熏得迷迷糊糊。

周重行成“一”字状趴在石桌上,脸颊微红,双目紧闭。燕临雪支着她的药秤,手里摩挲着一枚不知是药还是她从南疆带回来的蛊。

魏徵更是放荡不羁地倒在石头上,发丝凌乱,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绵软的手指握不住酒坛,酒水从歪倒的坛口流出,月光在上面流转过一层晶莹的光,然后顺着蜿蜒的小道流至水塘。

唯独谢云策还清醒着。

大抵是因为他素来千杯不醉,又或是今日心有所想,除去脖子上攀升的红云,他的目光清澈得一如往常。

他懒洋洋地走到魏徵瘫着的那块石头边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雕了一半的黄杨木,又从袖口抖落了一柄半掌长的刻刀。

拇指抵在刀柄与木头之间,捏着刀的手轻飘飘的一推,便削下了一块薄薄的木屑来。

趴在椅子上的云祈似是睡得不太舒服,哼哼唧唧地睁开了眼,半眯着落在谢云策的身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口齿含糊地问道。

谢云策悠悠地撩起眼皮看着她,扯着嘴角一笑,用逗小孩的语气对她说道:“给琢玉雕个小像。”

听到某个令人厌烦的名字,云祈嫌弃地皱了皱眉,说:“谢云策,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你儿子呢。”

谢云策轻笑一声,说:“我们谢家的传统,及冠礼时,父兄要亲自雕刻小像相赠,以保平安、驱邪祟。我近日仔细算了算,琢玉也差不多到年纪了。”

他的指腹摩挲过黄杨木上的细腻纹理,木屑一片片飘落,轻轻地散在他的脚边,仿佛无声的叹息。

云祈哼哼两声,说:“就他那乳臭未干的样子,我看还早着呢。”

谢云策手指兀地一顿,失神片刻后又继续雕刻,力道却比刚才更重,似乎在努力压住内心的情绪。

倏忽,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远了,静静地凝视着未完成的雕像,脸上露出既柔和又怅然的神色:“……是我怕,来不及送给他……”

他所行之道注定险阻,此去天机阁前途未卜,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学宫与谢琢玉相见。

云祈也听出了他话中有话,面色一凝,随后又慌忙补上:“何必想那么多,天机阁是我的地盘,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她说着,仰着头直视着他,嘴角牵出一抹浅笑:“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怕?姑奶奶的命可珍贵着呢,可不能和你一起搭在禁地里。”

谢云策闻言,一扫脸上低落,弯着眼睛对云祈作揖说道:“那我就全靠云祈天机使庇护了。”

“少拍我马屁。”云祈撇过头去,却对谢云策的恭维十分满意。她抿着嘴傲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你这副模样,让我想起我们刚认识那会,某天你突然说家里添了个弟弟,着急忙慌地来找我们出谋划策,说送他什么东西好。”

谢云策的手上动作未停,但放空的思绪却跟着云祈回想起当年的场景:“魏徵让我送把桃木剑,说剑修要从娃娃抓起。临雪连夜帮我做了个香包,里面全是燕家药圃中的奇珍异草。周重行……哈,他把他压箱底的玩意儿都拿了过来,还有你……”

“我送了他一块长命锁。”云祈说道,“结果现在,每次看到那人嫌狗厌的小子,就无比地后悔。”

谢云策忍不住低笑起来。

“谢云策,我们天机阁,长老授业之前,都会找告诉弟子一句话。”云祈一顿,缓缓说,“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你的命运,不必忧虑,不必惧怕,坦然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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