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56章 除夕捉虫(1 / 2)

加入书签

年前别无它事,陆杨和谢岩择日请乌平之吃饭,好好谢他。

他俩去乌家大院下帖子,带了些肉包子,又拿一盒糕点。

乌平之还没娶亲,单独住个小院子,看他俩来了,就在小院摆酒,省得往外跑了。

商户家的院子,各处低调质朴,瞧着大,却没有高门大户的样子,门房都矮一头。谢岩进门要略略躬身。

屋里烧了炕和炭盆,掀开靛青绣花棉门帘,就到了里间堂屋。

中堂挂着字画,下方有香案,点着香炉,没请神佛。

稍侧一点的位置,放着一张小圆桌,配了圆凳,能坐四个人。

院里伺候的人只有三个,一个门童,一个传话的小厮,一个看门洒扫的。

一声吩咐下去,传话小厮就往外去,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

“你们来得巧,我正准备去找你们,上回匆忙,没有备礼,你们来都来了,待会儿别空手,一起捎带回去。”乌平之笑呵呵说。

陆杨听着,知道这位乌少爷也是伶俐人,与他推辞数句,两人说辞差不多。

“都是自家东西,不值几个钱。”

乌平之的自家东西,是给他们各拿了两身棉衣、靴帽。

家里开着布庄、养着裁缝,这对他来说真不值几个钱。

谢岩以夫郎为主,陆杨不松口,他就不要。

陆杨也不知该不该要,他觉着乌平之好过头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们家这个样子,没什么值得惦记的。还真是好朋友、好兄弟啊?

他说:“这多不好意思?说是我们请你吃饭,上门一趟,连吃带拿的,我都脸红。”

乌平之给他俩倒酒,还配了茶水,两种水都满上,随他们喝哪种。

“你不知道,我跟谢岩是老交情了,认识得有十年了,他一直这德行,我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你还别说,人嘛,就好这一口,上赶着的不要。这叫缘分。”

陆杨来了兴趣:“那你俩怎么聊到一块儿的?”

谢岩抢答:“他喜欢读书。”

乌平之都笑了:“弟夫,我们聊我们的。”

谢岩不高兴:“你跟我夫郎聊什么?”

乌平之拿捏他:“你不是说下次见面就要跟你夫郎聊吗?是这回吧?”

谢岩认了。

陆杨举杯喝茶,虚敬乌平之:“我们聊。”

他俩是聪明人,前情往事不提。

么这样好的关系,以前却不帮谢岩脱离苦海,都是虚的。这话陆杨不可能说。

以他的经历来讲,罗家兄弟待他再好,也没法子把他从陈老爹手里捞出来。还得陈老爹自己放人。

陆杨嫁出来,才海阔天空了。

谢岩也一样,旁人千帮万帮,也要他自己肯立起来。

乌平之说:“进县学之前,我们都是在私塾读书,那会儿谢岩他爹还是教书先生,打我的板子比我爹骂我的话都多。我爹急得上火,跑私塾都跑了不知多少遍,见了人,又屁话不敢说,只骂我。

“我一天天的,不是挨骂就是挨打,就看谢岩不顺眼。他学问好,爱看书,还有个爹当夫子,私塾的小书生都不跟他玩,我去找他,说是捉弄他一下,但你瞧他这样,没劲。

“后来我发现他什么文章都看,那么些个稀烂玩意儿都捡回去当个宝,他还装订起来了。我那时小,没别的想法,就觉着我可以多写点烂文章,膈应他,把他带歪。没想到他是个傻的,他看我写文章好勤快,但写得好烂,心疼我读书辛苦,常常来找我,教我怎么写。

这些东西陆杨爱听,谢岩自己说起来没劲,听别人说才有趣。

陆杨给他满上:“再说说。

再往后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乌平之说:“你家夫君这性子,一辈子能有几件趣事?这还是在我身上找的乐子。

乌平之把酒喝了,又道:“那讲个丢人的吧。他刚开始来教我,我别扭,不听。我想装一装,我凭什么听他的?我不听,我写得烂,那就是我不想学。等我想学的时候,努力了一把,谢岩说我那文章跟从前写得一样烂。我是想着装傻的,结果是真傻。

陆杨笑坏了。

谢岩给他拍背顺气,说乌平之不好。

“你不要逗他笑,他笑厉害了肚子疼。

乌平之:“……我给你当笑话也错了?

这些都是垫话,乌平之说:“我们商户家,钱是小事,生意上,我照顾你们。来年一起上学读书,谢岩照顾我。

他考出功名,对他们家来说,是千金不换的大喜事。

话说得敞亮,陆杨再没疑虑,拿起旁边的酒,敬他:“我家阿岩就拜托你了。

这事聊完,说说编写书册的事。

谢岩有想法,他跟乌平之讲完,乌平之皱眉想了好久。

他是生意人,又是秀才,懂生意,也懂科举的门路

走上科举这条路的读书人,大多功利、心急。他们要个速成之法。那就给他们。他把谢岩的主意进一步完善。

“你不要一次写完,一次写完,你们要穷很久。好东西慢慢来,你第一本书,做个提纲。以前先生们教过的,科举总体有哪些类型的题?把这个列出来。列完后,你以某一题型摘录例题,随便是谁的文章,写上夹批,再做总体分析。最后留几个题目,让买书的人照着例题写作文去。作文最好有参考。你下本书就拿这几个题目的文章写夹批、做分析。接着才讲一个题型。重复第一本的过程。读书人年年有,你的银子年年挣。”

他笑起来很不像书生,奸商本质毕露:“你这样弄,没几个人能抢你生意。别人加印挣钱,不妨碍你出下一本书。满县城的书斋都要求着跟你合作。你可不能再上当了。”

他看陆杨一眼,笑道:“把你夫郎带上,谈价讲条件,不能含糊。”

陆杨表示学到了。

大商人跟市井小民果然不同,他以后也要当大商人。

谢岩看陆杨点头,也点头说好。

这样慢慢写,一次只写一个题型,他年前就能完工,正月里就能送去刻印,二月正好售卖。

乌平之又跟陆杨提了一次空手套白狼的事。

陆杨听得懂,笑道:“这不是没有门路吗?”

他能懂,乌平之又不细说了。

“行,你们先做小册子,一件件来。”

谢岩今天被陆杨教过,临走前,问乌平之:“伯父在家吗?我来几次了,去拜访一下。”

乌平之挑眉,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他稍作思考,先问他:“我爹要是问你家中事务、学业,你怎么说?”

谢岩会如实说。

乌平之就问他们家中事务解决了没有。

没有解决。

还在休学。

乌平之说:“那正月里再来拜年吧。”

他知道谢岩性子,话说得直,到陆杨这里,就有一句解释:“我爹这两年身子不大好,他才从府城回来,不宜忧心。他也记挂着谢岩,早前打点过衙门,他撤了状纸,我爹气得不轻。这会儿不方便见。”

陆杨明白,不强求,和谢岩再跟他道谢,乌平之只说他客气,送他们到大门外,准备的衣帽靴子都拿上了。

谢岩还问乌平之:“你不说亲吗?成亲挺好的。”

乌平之野心大:“好饭不怕晚。

考上举人再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