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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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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岚舒抹了抹眼角,到镜头外坐下。田小田小跑过去递水,看到颧骨上的红印,唬了一跳:“呀,都肿了,这怎么拍!”

明岚舒疼得已然发木。她旋开保温杯,垂眸吹散杯中热气:“别声张。等会儿化妆师多上点修容就行了。”

好在后面的镜头都顺利,终于拍到明岚舒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寻隐》的最后一场戏。

按照预定拍摄计划,拍完明岚舒最后一镜,烟火师会点燃船只,制造一场震撼的火烧蜃楼景象。

为了安全起见,大部分工作人员都退出了蜃楼。鼓风机的轰响中,明岚舒立在蜃楼的桅杆顶端,咸涩的海风卷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底下是绿幕,后期会用特效做成火海。

李淮的喊声通过对讲机传来:“Action!”

场记板再次落下时。

明岚舒念出白鸢的台词:“你看这火烧得多干净,像不像郢都最后的祭典?”

她纵身一跃,如折翼白鹤坠入火海。缓冲垫稳稳接住她的瞬间,片场爆发欢呼。杀青了。

但缓冲垫的撞击感尚未褪去,明岚舒的耳畔突然炸开木材爆裂的脆响和李淮气急攻心的怒骂。

“谁他妈这个时候把火点燃了!”

为了烟火效果,整个蜃楼都浇上了油。火势一触即发,二十米高的桅杆裹着烈焰倾倒,明岚舒本能地往旁边一滚。

戏中人的宿命与现实的痛楚在身上碰撞。意识沉入黑暗前,明岚舒看见燃烧的船帆剥落,星路航线图上的金线化作流萤簌簌洒下来。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戏中白鸢以身殉道的光,还是片场失控的火光。

耳边吵吵嚷嚷,好像很多人跑了过来。最后的一缕清明里,她攥住田小田的衣袖:“别、别告诉许绍恒。”

******

明岚舒走在一条巷子里。

青苔幽幽的石板路,坑坑洼洼。她确定自己是在梦中,因为扑鼻是南都梅雨时节特有的潮湿气息。

没有人烟,空屋的门框歪斜着张开,像黑洞洞的嘴。巷子似乎没有尽头,越往里走,两边的灰墙越来越高。像井盖,要把人囚在里面。

她感觉非常焦虑,想停下来。然后有个男人出现,牵起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指节修长,皮肤里渗透烟草的辛香和木质的清冽。他带着她往前走,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她的手背,粗糙的指腹牵引着她手指。

他带她七拐八绕,到了一条盘山小路的入口。她跟着他上山,路过河谷,路过森林,路过湖泊。风景很熟悉,远处雪山巍峨。

她的心里充满了幸福,那种感觉似乎应该是幸福。可他始终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他的脸。

后来,他们慢慢走到山顶。小径两旁种着一大簇栀子花,满树满树开得层层叠叠。风中飞舞的白色花瓣,扑到她的眼睛上,脸颊上,嘴唇上。

明岚舒在芬芳的花香中,从梦里醒来。

朦胧地看见一片白。头顶的天花板、对面的墙壁、身上的被单,床头的栀子花。还有床边站着的人,高高大大的身形。

“你醒了?”很熟悉的声音,温和又惊喜。

等明岚舒完全睁开眼,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周澍。

医生很快过来做了一些列繁琐细致的检查,确认了她的所有指征正常。接着,明秀文、明?、柏原、秦霜、田小田,还有聂苏华都出现在病房。

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切中,明岚舒才知道自己当时在片场被倒下的桅杆砸中,颈椎受了伤,已经昏迷了一周。所幸当时她往旁边滚了一圈,聂苏华说桅杆倒下来后,二十公分的大铁钉刚好刺穿了她原来的位置。

明岚舒动了动唇,许久没说话的嗓子有些干哑:“还好已经杀青了。我没有影响到戏吧?”

“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还惦记着戏。电影没被耽误,已经在做后期了。”聂苏华身为总制片人,代表片方向她道歉:“你放心,我们已经开了新闻发布会说明情况,并且一定会负责到底。”

明岚舒受伤的消息,后来在当年的各类自媒体盘点中都被列入到年度娱乐圈十大事件之一。那段时间,微博热搜天天挂着相关话题,各路媒体也喊话“必须把安全当回事”,还有人把好莱坞的安全手册逐条对比国内现状。

《寻隐》片方在这波舆论中首当其冲。片方虽然发了声明又开了新闻发布会,但仍被不少激进的网友抵制。聂苏华很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中必然有对家下场浑水摸鱼。

对这次住院,明岚舒自己其实没多少情绪。她心里早就默认拍动作戏会受伤。行业聚光灯总是偏爱那些被血汗浸润的勋章,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种认知让她对职业带来的疼痛有天然的情绪剥离。而且,演员的危险系数和难度不是最大的,但赚的却比不少高危职业多许多。喊痛反而是不专业的表现。

至于《寻隐》,她作为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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