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卢龙(1 / 2)
牛大洛驾着车从潘宅一路行驶至顺何坊,按照往日里的规矩,他先是围着街坊绕了两圈,从胡同里拐了进去。
胡同里走出来两个老翁,怀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步履蹒跚地朝着对角的另一个胡同口走去。
嘴里还嘟囔着:“除岁迎新,这些个东西早就该扔了……扔了….”
牛大洛多看一眼,没有在意,马车进入胡同,这里面四通八达,简单打量是一个胡同,实则像是纵穿杂乱的沟渠一样。
胡同里没有点灯,看不清有几户人家,又深又黑,牛大洛凭感觉勒马,在南边的巷子口停下,等车上人下来之后,他便一刻也不多停留的离去。
一道身影下了车,缓缓走进漆黑的巷子里。
牛大洛熟门熟路的将马车停在街坊不远处的空地,自己则去了相熟的酒摊儿。
他才刚一落座,还没开口,伙计就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哟,您来了?还是半两烧刀子,还有一盆水羊肉?”
牛大洛点点头,解下腰间的汗巾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你倒是记得清楚。”
“您一个月至少来两三回,哪能记不清楚?又是陪主家来办事儿?”
牛大洛只点头,却不再应声了,伙计也有眼色的不再问下去,回身去后厨准备吃食。
其实这倒不是牛大洛嘴严知轻重,而是他实在是对此一无所知。
顺河坊里不是达官显贵所在之地,也不是穷苦百姓居住之所,住在这儿的人不上不下,富贵不足,贫困有余,偏偏这种人是最多的。
所以在顺河坊,胡同弯弯绕绕多的很,寻常胡同一巷少则三四户,多则六七户,而顺河坊的一条胡同至少也是十几户,且胡同小道如九曲河水,四通八达,杂乱无章的很。
潘河海一月要来顺河坊三四次,每次都让牛大洛停在一个胡同口,自己则走进去。
牛大洛最初为他赶车的时候,也好奇过潘河海来这儿做什么,他曾经悄悄跟过一回,可这里的胡同三五步就有一个拐口,他根本追不上潘河海。
后来好奇牛大洛憋不住问了一嘴,却换来一记冷眼,吓得他当场冷汗直流。直到如今,他也忘不了潘河海当时的眼神,和警告。
他说:要想活命就别知道太多!
自此之后,牛大洛对此便闭口不言了,他知道潘河海不是在说笑,弄死他这样的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
巷子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潘河海的身形却干脆利落的很,精准的进入每个拐角。
穿过第四个胡同的时候,潘河海的脚步顿了一顿,黑暗中的眼睛猛然变得冷冽起来:有人在跟着他。
他不屑的轻笑一声,继续在胡同里穿梭,这些小把戏他看的多了,上一回还是牛大洛那个蠢货因着好奇跟踪他,还不是被他三两下便甩的晕头转向。
这次的会是谁呢?潘河海饶有兴致的猜想着,脚下的步子却不停,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跟着他的人似乎很擅长于此,不论他怎么甩,那人很快又会跟上来,像是苍蝇一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