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势不两立(1 / 2)
白濯羽一步一步从北斗营的校场中走出,步伐万分沉重。她抬头凝视遥远的珑水城,恍若隔世。
她感觉自己走不稳路,踉踉跄跄,身旁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如鬼魅一般起舞着,压倒一切。
她吃力地抓住校场两侧军旗的旗杆,支撑自己不让自己倒地。她背对所有人,面向浩浩汤汤的珑水河,一言不发,只疯了一样落泪。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不断暗示,云容章自始至终就是你的敌人,他接近你,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而已。
“兼兼,我们回城去吧。”
白濯羽听见熟悉的声音,听见云容章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由远自近,现在距离她有三丈远。但她此时泪眼潸潸,不敢回头。她不想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敌人眼前。
“兼兼,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濯羽能听出来,此时云容章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此时与她的距离大约只有两丈。她握紧了刀柄,如果此时她一刀飞出去,应该能很漂亮地正中云容章的咽喉。
“兼兼,你是不是累了?你昨天一夜未睡,该好好休息了。”
他还在向自己示好?不知道他的筹谋早已被看穿了吗?云容章离白濯羽的距离只剩一丈,她知道,如果想杀掉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再近一些,血就要溅到她身上了。
“兼兼,你是不是……在哭呀?”
云容章已经走到了白濯羽的身后,那雪松檀木的味道格外清晰地冲入白濯羽的意识之中。
白濯羽手握着可以飞速割断云容章喉咙的利刃,但却无法动手。她恨自己如此犹豫,恨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盟主,恨自己对不起师父和家人们的期待。
她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不是下不去手,只是害怕看到他的血,自己晕倒在这里。
她感觉到云容章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在自己耳畔的咫尺。他的呼吸暧昧地打上了自己的耳垂。然后她感觉到云容章从后背抱住了自己,他的怀抱格外温暖,带着几分令人安心的暗香。
“四皇子都对你说了些什么?”白濯羽没有回头,飞速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冷声问道。
“没说什么,不过和我打听了一些陈年旧案。”云容章道,仍然将白濯羽抱在怀中。城外风沙很大,他替白濯羽挡下了呼啸狂奔的全部沙尘。
“什么旧案?”白濯羽追问道。
她乞求云容章能交代一切,能向她坦白一直以来的欺骗,给她一个暂时原谅他的理由。
“他的兄长二皇子北宫笙商在十年前死去,是我师父负责收殓。他问了一些有关他兄长的事情,我告诉他,他的兄长确实已经死去。”云容章道,“这就是他找我的原因,我此前确实不认得他。你愿意相信我么?”
确实已死?白濯羽冷笑一声,双手握刀,指甲几乎嵌进了刀柄。
但是白濯羽亲耳听见四皇子叫出了那一声哥哥。云容章的嘴会骗她,但是她自己的耳朵不会骗人。如果是错认的话,云容章也不可能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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