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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狼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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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温卓身上套着隐身术,动作也放得很轻,但玉阑音桌上煤油灯的火苗还是被他带起的风吹得轻微的晃动。

年幼的玉阑音被这写字的手一顿。

他看了一会儿灯芯处爆破的火苗,然后起身重新掩了掩窗户。

温卓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他看小小的玉阑音看得心里喜欢得紧,看又看不够,索性直接坐在了书桌旁摆着的另外的椅子上,倚在墙上,就安安静静地看着玉阑音写字。

这时候的玉阑音大约只有七八岁,长得有几分像玉召秋,隐约能瞧出来日后的影子。

眼睛大大的,在灯下亮得像是发着光,睫毛又卷又翘,小嘴因为用功写字不自觉地抿着,精雕玉琢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君生我未生。

可如今他居然有机会能参与他平生唯一的爱人的童年,何其有幸。

甚至连温卓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进了屋,他的脸上便始终挂着一抹若隐若无的笑意,比他过去一百年里笑得都要多。

他凑上前去看玉阑音正在写的那张宣纸。

从上到下细细一看,温卓嘴角的笑容又是不自觉地扩大了。

谁能想,今后那写起字来鸾漂凤泊龙飞凤舞的玉阑音如今却是连字都认不全呢。

小小的玉阑音下笔颇为稚嫩,练的是最为方正的小楷体,一笔一划地慢慢写,看着好不喜人。

遇到不认识的难写的字,他一横一捺照抄过来,结果写得和口锅似的老大一个,估摸是自己也看得心烦,就又把这字涂得黑黑的。

一张宣纸写下来,字没练几个,全在这儿涂泥点儿了,硕大的黑煤球目不暇接。

他真的好可爱。

温卓心里发痒,数不尽的爱意与餍足倾泻而来,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发泄是好。

想上前亲亲他湿润的眼睛,想亲亲他紧绷的手指。

想抱抱他。

可是其实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温卓心痒难耐地四处踱步,待那胡作非为的歹念消失殆尽了,他才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了他的硬板凳上。

终于,看着玉阑音收了笔,洗干净了砚台,洗完脸洗完手,换好了衣服回了屋上了床,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亦步亦趋小狗似的温卓才算是舍得把目光从玉阑音身上挪开。

他耐心地等到屋里美貌的夫人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女红,回了屋后,才做贼似地偷偷潜进了书房。

温卓显出了原身,偷偷摸摸地点上了煤油灯,勤勤恳恳伏案一整宿,天明临走时还不忘替玉阑音给煤油灯添了新油。

玉阑音的生活极为枯燥和单调,同他母亲的关系也是极为相敬如宾。

清晨起床问安之后,大概一整日,两人之间都不会再有别的交流。

上午,玉阑音照例给门口树上的一对儿夜莺的巢里撒些新鲜的米粟,随后提着他屋里的木剑去院子里练剑。

记忆里的玉阑音好像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千变万化的招式均是御气而动,手上从来没有过任何武器,无论是剑还是法器。

如此说来,这倒还是温卓第一次见玉阑音用剑。

那木剑有玉阑音大半身量那么高,但是出乎意料的,在年幼的玉阑音手中却并不显得笨重。

他照着手边的剑谱,练着几个常见的套式。

大概是同剑的相性极好,他脚下轻盈,动作舒展无比,剑式不凶猛反而是动静相宜,柔韧又灵动,轻柔却不失力度。

看着玉阑音熟练地挽了一个收势的剑花,站在一旁树下地温卓心下不由地一笑,仗着玉阑音听不见,默默地鼓掌称赞:“真棒。”

玉阑音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汗,站在原地歇了好一会儿。

许久,他揉了揉练得通红的鼻子和脸蛋,提着木剑重新回了屋。

在自己的屋内用过午饭,玉阑音躺在榻上并未小憩,却是把自己书桌底下垫桌脚的医书和药经拿出来,一页一页读得如痴如醉。

温卓在一旁守着,看得越发心疼。

他虚虚地伸出手,摸了摸玉阑音柔软的发顶。

干嘛这么用功呢,明明你也就还是个小孩子。

可是玉阑音听不见他的心语,往被子里溜了溜,歪歪头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读。

下午,玉阑音背着小药篓子往后山上去采草药。

温卓对于枯燥的医药知识完全不感兴趣。

和小时候一样,在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下,托着腮看着忙碌的玉阑音发呆。

但是到底这只是幼年版玉阑音,还不是那个让人放心的太嵇真人。

就在温卓稍一不注意的空档,小小的玉阑音胆子大得很,下嘴尝了一株什么不知名的草,直接两眼一翻腿一蹬,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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