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识字吗(1 / 2)
“徒儿见过师尊。”
师无虞玉立门外,颔首看着身前的小人,左手低抬,手心里放着一根发带。
久安宁摸向脑后,头发不知何时散开,这才发觉绳带不见。
她不如令月手巧,也不习惯给自己绾髻。
旁柳和三尺有心学习扎发,收效甚微,每次都把女孩的头发缠成死结。
“你当真不如隔壁山的猪笼草,人家生了灵识都比你聪明!”
“有脸说我?你知道‘双环髻’这仨字咋写吗?山灵滋养你的灵力全用去长三尺的个子了是吧?”
在两只小灵妖因盘发爆发第三次争吵后,久安宁轻车熟路安抚住两妖。
之后在凤栖山的日子,她都只用发带简单束着高马尾。
想至令月她们,女孩眸色一暗。
不知她院里丫头婆子们如今处境如何,嘉辰是否与众人汇合得以逃生?
“过来。”
冷冽的嗓音打断怅惘,师无虞坐于文席,抬手示意女孩到跟前来。
久安宁不知对方作何打算,打量了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不敢发问地走过去坐下,噤若寒蝉。
后背是人最为薄弱的部位,毫无视野地面向他人,等同于将自己的命门交了出去。
她静静坐着,屏息凝神,半天不见身后传来动静,最终等来一双手轻柔地捋顺她的发梢。
久安宁神情茫然了片刻,下意识偏头。
“莫要乱动。”
身后传来师无虞的声音,她立即顿住,不再转头,由着他给自己绾发。
这是两人第一次隔得这样近,清冽冷漠的音色此时听得更为真切。
话语间因绾发添了几分专注,语气温和,像羽毛拂过心间,泛起酥麻。
阳光破开云层,从门外照入室内,洒落在女孩的衣裙前。
她无聊玩着手指,摩挲指间的痂。
阳光漫至胸口处时,身后人起身。
久安宁接过递来的水镜,脑后扎着松松垮垮的流苏髻,但总归看得过去。
她抿嘴浅笑,仰头小声道:“谢谢师尊。”
师无虞未做回答,留下句“厢殿用膳”便迈步而出。
*
殿外海棠树飘落一地花瓣,师徒二人步于长廊,只听得花落水流之音。
师无虞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身后久安宁一路追着,两步做三步用。
膳后疾走引起腰腹一阵抽痛,她不得已停下,撑着膝盖小息。
想到了什么,她抬手摸向发髻,幸而未散落开来。
方才一路小跑,竟忘了刚扎的发髻,心道待会儿要多加注意,莫让青丝垂散。
呼吸调匀,久安宁决心再快步追去,抬头却见师无虞静等在长廊那端。
未有言语,只垂眸等着,察觉女孩休息好后他才投来目光。
廊外倏忽起风,衔来大片花瓣,挡住了她看人的视线,花如粉点在空中舞动,随之沉寂。
风骤停,只剩海棠花香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
待女孩小跑至他身侧站定,师无虞偏头,垂伸出右手。
久安宁茫茫然将手伸过去,仰头看向师尊,示意可以继续走。
修长冰凉的手指微抬,轻轻握住瘦削的小手,两人伴着庭殿外的凉风,穿堂至庭室。
*
听闻门外脚步渐近,归终吐出没能吃下的桌案腿,一骨碌地翻身下地,贴附门框之上。
他双眼闪烁凶煞血光,通身散发暴戾:“老东西,看吾吓不死你。”
门向外拉开,不等看清来人,他持着这幅风华少年模样,翻出獠牙,黑洞般的嘴发出阵阵阴风。
阴风吹乱额前胎发,久安宁站在门口,定定望着比她头大的人面兽口。
尖锐如刃的獠牙与她头皮一步之遥,涎液缓慢滴下至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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