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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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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荒寒,层林尽染,凤栖连绵远山披上了层雾蒙蒙的霜。

少女身着银白卦袄静坐海棠树下,膝上卧着一只似虎又似狐的小兽,一人一兽不语,皆各自出神。

瑟瑟冬风吹入,久安宁抬手替归终拂去落至脑袋上的枯叶,又将裹?的小毯子围紧了几分。

这几日,久安宁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事,但时常又想不起来具体忘了什么。

归终也是。

?中毒比久安宁晚,又还是幼年神兽,清除余毒后还是有些蔫巴,耳朵连日都是耷拉着的。

一年光景眨眼晃过,对存世足以万年的?来说不算什么的,但这一年好似不一样。

充实了些。

过往百余年,除去无止尽的修炼,?好像没有什么长久热衷的事情。

白云苍狗,极目难见故土,神兽不可与世人语。这决定了?只能是一只纸鸢,飘到哪算哪,偶尔俯身逗玩地上的人,却绝不会自断长线留下。

但世人无趣得很,凡间动辄出动千军万马,只为几块反复易主的地,修界宗门派系明争暗斗数百年,可笑地追求飞升成仙。

本是戏中人的爱恨嗔痴,却看得局外客几度秋凉。

当初?因贪玩误闯凤栖山,误打误撞碰见了修界所说的那个道士。初见如传闻般冷厉无情,可他却对自己这位不速之客视而不见,任由?几度出入凤栖。

两人打的照面不多,但归终后来发现,院里遭?偷吃啃净的梅树,而后再来,又是红点满枝的模样。

后来?留下了,在凤栖山附近定了住处,因为那树好吃的梅花。

这位仙君前些年话少得很,闲暇时只爱在月前檐下饮酒,静看神兽独自在院里耍玩,互不干扰。

不知是哪年,这人话多了起来。

会半是警告半是教导地告诉归终哪些行为不对要改正,会偶尔跟?闲聊星宿八卦阴阳卜象,会在独处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焦躁和不安。

他不再似从前不染尘埃,冷漠而慈悲的眼里多了几分真实的生气,独属于人的特性。

归终说不上来这些变化的缘起,也不甚关心。在?眼里,这样的变化是好的,有人陪自己玩了。

再后来,凤栖山就又多了一个人。

“想过以后做些什么吗?”归终窝在毯子中,因鼻息不畅通,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修行,除恶,同师尊守好凤家庄。”

“不去外面看看吗?”

“去,但不是现在。”

神兽颈肩柔软的毛发自指尖滑过,蒲公英般的触感让久安宁得到片刻宁静,垂首间,她双眸中闪过万缕希冀与憧憬。

夏日凉夜的吻和前些日的确定,让埋藏内心深处多年的顾虑和挣扎顷刻化解,雀跃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刚重生时的她断然无法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倾心当初令她闻风丧胆的师无虞。

想到此,久安宁曲指抵唇,没忍住笑出声,引得归终竖起只耳朵,懒散地留意着少女的动静。

前世夭逝时阅历尚浅,男女之事她虽从未经历,可生前阅读的不少话本小说和死后十年见证的世人爱恨情仇,让久安宁对人与人之间的纠缠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解。

当初带着对师无虞刻板印象的她,或是害怕,又或是不安,忽略了太多对方对她的好。

不断回望当年的相遇以及后来的日日相处,总能让她细数出许多师无虞的好。他一直都是他,在她未到来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人了。

尽心拉扯大两只生于偶然的器灵,不嫌俗世纷扰亲力亲为守护村庄,就连从不长记性的谷妖,他都会嘱咐村民们每年剩些粮食。

若真要说出个一二,久安宁无法讲出自己是何时心悦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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