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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崖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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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压抑的暮霭笼罩天穹,黑夜如帷,难寻星月。

林间狂风肆虐,吹响枝头挂的零碎树叶,刺骨寒意渗过衣物,缠上肌肤。

模糊中,一个影子正缓慢挪动,身形与地面极近,半晌才走出数十米。

“吃啥长大的啊,沉死了??”

肩膀上耷拉着两条胳膊,手里捞着两条长腿,一番挣扎,背上人的脑袋终于被拱得偏了个方向,垂下的青丝中冒出乔十安龇牙咧嘴的脸。

“看着那么瘦,怎么背着这么重,呸,头发还这么多,呸。”吐出吹进嘴里的头发,女孩尝试蓄力将快掉地的敞笙掂高一点。

回想以前上课时讲到的用力技巧,乔十安先是深呼吸,随后双膝弯曲重心下沉。

背上发力将人耸高了些,后又稳稳捞住两条脚尖沾地的长腿。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直腿起身就大功告成了。

“哼,就这?完全难不倒我……呃!”

起身过程比想象的吃力,发酸的腿一软,两人皆摔跌在地,女孩直接一整个被敞笙压住。

沉甸甸的臂膀横在上方,让她翻身都难。既然这样,那就不翻了,当咸鱼有什么不好的。

扔走咯人的石子,乔十安扯出敞笙左臂垫在脑袋下,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发起了呆。

“呆在客栈不好吗?非要来平月山等久姐姐。”

现在好了,没等到人出山,还差点被天雷当肉串烤了。

双子雷落下的余波殃及平月群峰,辛夷十五山震起漫天花瓣,刮过飞鸟翅羽,飘降泥泞之中,犹如此间供奉给春日的第一场雨。

风吹来花香,残余辛夷细蕊间的苦涩。

何处最伤游客思,春风三月落花时。

这场粉色雨来得不合时宜,迷得乔十安眼睛都挪不开。

等她回过神,身边敞笙不知何时倒地,呛咳出大滩血迹。

乔十安此生手速从未如此快过,惊险间回忆赐湘教过的法术,她勉强画出一张移位符,成了最早退出平月山的一拨人。

没了可画的空白黄符,她只能背着人漫无目的赶路。

一炷香过去,还没从移位符终点走出二里地。

以前打发时间看的野外求生指南,此刻全都用不上。

不是记得住方法但忘了结论,就是想得起结论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伸进背包的手摸索许久,掏了个空,只好兴致缺缺地收了回来。

叼在嘴里的狗尾草一甩一甩,乔十安两指掐住根茎,面带忧愁吐了口并不存在的烟。

不应该啊。

牙到现在还没疼,照理说带出门的糖还有一些的。

平月山内,一人一兽巡山闲逛,一路蹦?捡了数颗糖的归终直呼大自然的馈赠,旋转跳跃间甩出不少浮毛,让跟在身后久安宁默默走到了另一侧。

神兽一边嘴里嚼嚼嚼地吃糖,一边唧哇控诉不许嫌弃?换毛期。

静养时不可受风,披着斗篷的少女趁神兽转身,指尖生出一股灵力,踩在她脚下的一张黄符迅速进了她袖间。

歇久了怪无聊的,乔十安吐出狗尾巴草,翻身撑着腮帮子,打量起身边的人。

“敞笙,你还好吗?”

对方自然是没法回应的,周遭安静得只剩鸱枭嘀咕鸣叫。

“敞笙,你是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乔十安手没闲着,替人编好一条两股的麻花辫,麻利地摘下自己的绢带系上。

“敞笙,长生,你这名字取得还挺好。”

辫子编得差不多了,人却迟迟没有转醒的迹象,乔十安开始有些害怕了。

“不是都吃过金丹了吗,怎么还不醒?”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她又倒出一粒成色极佳的金丹。

此乃符音宗独门擅制的聚灵丹,可锁住离体精血,护全心脉,素有在阎王殿抢回人的威名。

十年熬炼仅得三粒,这三粒中品质又还需进一步筛选,往往百年难攒一瓶。

临行前,赐湘子一脸神秘将乔十安拽入内殿,郑重其事地把小瓶塞入她的小背包,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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