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生灵(1 / 2)
“姑奶奶??吾求您坐下歇息,老跟着吾累坏了怎么办?”
来回踱步的归终急昏了头,一个转身左脚绊右脚砸倒在榻上。
好不容易掀开糊一脸的头发,跟在身后的白绢鞋再次出现在视线里,抬刘海儿的手又放了下去。
就这样吧。
让青丝挡去这张帅气脸庞的英俊,免去凡人见了误终身的孽缘。
归终有意装死,守在一边的久安宁根本不吃这招。
时值黄昏,落日之下,平月十五山渡染金箔,托起渐深的暮色,吹走了归云。
望了眼洞室外将坠的金乌,久安宁目光灼灼盯上脑袋蒙在衾被中的少年,“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别问了???”
崩溃且无奈的声音闷闷响起。
归终趴在榻上,漏在外面的身子慢腾腾扭动,“你身子还未养好,若冒然出山遇险,吾该要削下脑袋转行做刑天了。”
久安宁忍住喉间痒意生出的咳嗽,努力让声音提起几分精神,“同你一起。”
“吾是什么很靠得住的人吗?!”
蒙住脑袋的衾被突然撒开,露出头发乱成鸟窝的归终。
原本咬牙切齿的人对上那双以疲惫为底色的平静目光,登时失了气势。
是?的过。
明明信誓旦旦说过凤栖山是她永远的家,如今却又千推万阻不让人回去。
当时大放厥词说世间没人能配得上久安宁,凤栖山不需要迎来姑爷,如今变得可笑而站不住脚。
可回去做什么呢?
蒙灰的宫房,失去生机的庭院,石门岿立的冥箴洞,哪样值得少女回去看一眼?
既然天道迫使世人忘记玄冥,那便忘个干净,永世不要想起来才叫好。
总好过如今,去者不安生,留者劳心神。
归终又去过一次凤家庄,如?所料,庄子里已经无人记得老东西了。
神兽还跑了许多地方,宗门氏族,诸子散修,提及前不久惊动修界的天劫、渡劫的久安宁,众人口中皆未出现过玄冥这个名字。
地广如九州十六带,一个曾经真切存活于世的人,就这样如同从未来过人间,被抹杀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只留?,清楚地记得一切。
洞室内长久没再有人说话,那双淡然失神的眼睛眨了几下,移向了别处。
久安宁不再追问,也不提要随人去凤栖山的事情了,她咽喉一动,转身拿过绢帕接下涌出的淤血。
望见浸黑的布绢,归终迅疾起身上前无措呆立原地,眼里只剩慌乱。
未来得及出声,老头的声音堵回了欲出口的关切。
“幸哉,淤血吐出便好!吐出便好!”玄崇子自炼丹房走出,顾不上鹤首冒着烟,嘴笑得合不拢就跑上前。
探脉检查了番久安宁体内灵息,老道长眼睛直接笑成了缝。
“别只顾着自个儿乐,脉象如何?”归终站在旁侧,强忍下焦急冲玄崇子喊道。
“出奇的平稳有力,灵脉基底较以往深厚数倍,几近修者大成境界!”
挥散了藏在发间的烟,玄崇子为少女身体渐好高兴不已,连忙招呼童子布菜,决定今夜好好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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