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十盏(1 / 2)
秋清风静,一夜辗转。
晨起,苍鸾引着景华到前厅来用早膳,食案摆在落地窗前,庄与端坐在一园秋色暖阳里。晨光如金,栾风细微,庄与周身笼着细微的光芒,长发飘逸如墨川,广袖逶迤若流云,人如美玉,赏心悦目。
景华在门口站着,目光停顿在他摆弄物什的手指上,腰侧便泛起一点酥痒,他挪开目光,走进来,道:“早。”
庄与已经吃完了早饭,在玩一个铜制的九连环,很入神,所以没有注意到景华已经看了他很久,直到景华坐下同他打招呼,他才有功夫抬起头来理他一理,淡金色的秋光里,眸子里干干净净的,含了点轻柔的笑,道:“早。”
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不再提昨夜之事。
景华探头去看他手里的九连环,“什么东西,玩的如此入神,人来了都不知道?”他从他手里拿过九连环来,只比手掌大一点的东西,可以揣进袖子里随身携带,铜制的,上面雕刻着很细致的花纹,“又是梅青沉给你做的?”
庄与点了一下头:“原来是个玉的,尚未解出便被我不小心摔坏了,他便做了个铜的来给我。”
景华笑:“铜的,摔是摔不坏,大可以用刀剑可以劈断嘛!”
“试过,不行的。”庄与道:“同样的九连环,他做了一百个,除非解开机巧,用旁的方法,他便不认,会再拿个新的给我。”
景华问:“那这是解的第几个?”
庄与抬眸一笑:“第九十九个。”景华问:“
若一百个都没有解开呢?”
庄与道:“他说,那就再烧一百个给我,反正来日方长,我不好好解开,他就给我烧一千个,一万个。”
景华看了他一会儿,问:“阿与,这九连环,你是真的解不开么?”
庄与笑道:“解不开才有意思啊,长日无趣,陪他玩玩嘛。”他说话时,笑颜舒朗,神情愉悦,垂眸摆弄着九连环,墨玉扳指磕着铜环,在微光暖阳里叮铃作响。
景华坐在一旁,沉默地望着庄与,和煦的金阳从窗里照着两个人,渐渐地,太阳升高了,窗前光影退却,景华从那团暖光里被隔离了出去。而庄与坐在窗前,还陷在那团柔软的、轻盈的、朦胧的光影里,做着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景华知道,那团光影里的人很清醒,那种似醉似晕的感觉只是短暂的恍惚,他会为那种模糊的愉悦儿放纵自己,可也清醒的很快,他在诱惑和克制里进退自如,或许也会经历一点迷茫和痛苦,可他清醒了,就不会再提起那些事。
金窗透进的阳光只照着景华落在地板上的一小片袖子了,他抬臂,将衣袖搭在膝上,将自己彻底从那团软光柔影里剥离,阴阳在地板上割出浅浅的一道线,他望着那道线,骤然生出一种冷静至极的醒悟,夹杂着刀割一般的痛感和快感。
……
庄与午后要再次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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