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O88自由改写(1 / 2)
奴隶关押所从外观上来看,是一栋四层的轻建材小楼。因为位临橡胶工厂,所以顺着工厂侧面的铁制楼梯上去,可以看见关押所紧闭的后门。
如果在玛丽乔亚的街头漫步,最吸引人目光的就是一扇扇洁白的精雕细琢的漆门,大部分商店和街区都是极尽华丽,繁琐的装饰令人赞叹,是宝贵的艺术品。
除此之外,玛丽乔亚的北面还拥有世界上一流的沙滩,海岸的珊瑚礁和近海的沙洲可以观赏鱼类和海星,东面的海域适合潜水,西部平坦的沙滩最适合放松驻足。
可历史留下的不仅仅是过往的华丽和奢靡,伫立在大道尽头的奴隶关押所内部至今仍然保存着奴隶窖,三楼的墙壁上钉着铁环和铁链,用来锁住奴隶,墙上只有一排孔洞用来通风,空气闷热令人窒息,奴隶贩子们把从各地运来的奴隶关押在此,以考验他们是否足够健壮。
拉塞尔就被关在后门后的奴隶烙印处,他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烫红烙铁。
他今年刚刚16岁,原本在伟大航路某个岛屿的一所医院里实习,后来医院因为某种原因倒闭,他本想留在家乡,可由于附近战火连天,他又不得不逃跑,和几个亲友一路向东走,徒步两天,穿过沙漠,五天后才来到一个口岸,那里有小型船只接送难民,只要简单登记,他们上了一艘所谓的“正规舰”,结果却被带到了玛丽乔亚当奴隶。
大批像拉塞尔一样的人塞满阴暗潮湿的牢房,他们只能站立或坐着,根本无法躺卧,为防止他们逃跑,奴隶贩子和看守还把他们捆绑起来,他们就像猪、狗一样蜷曲在牢房里。
惨无人道的折磨和恶劣的生存条件,使奴隶病死者不计其数,他们的尸体随即被抛入海中。
最近整整一个月里,拉塞尔吃的东西都少得可怜,上一顿还是三天前吃的玉米糊。
唯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今天说是节日庆典,从早晨开始外面就一直很热闹,警卫更是在下午得知什么消息后便匆匆离开关押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影。
他尝试把双腿伸开,因为手臂被锁链钉在墙上,所以他只能端坐着注视漆黑的过道,隐约还能听见这一层楼内乱哄哄的人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右边的牢笼中关着一个瘦成皮包骨的老人,对方甚至不只是瘦,连骨架也萎缩了,连伸手进袖子都显得吃力,指尖在颤抖,他的尿流到地板上,弄湿了铺在地上的报纸。
拉塞尔并没有难过,也没什么愤怒的情绪,他只是讨厌这里,连眼前的其他奴隶也不想看到,他想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钻进被窝??拉塞尔自诩没有强大的内心去直面他人的苦难,他只能慌不择路地回避。
他既没有自信去畅想未来,也没有勇气乐观,如果说人类有灵魂存在,那么拉塞尔的灵魂一定穿着写有「安全第一」的马甲,戴着胆小鬼的头盔。
可就在即将入夜的时段,不知道何处突然传出了巨大的机械声,听上去很像鼓风或震动,拉塞尔有些惊异,他仔细地把耳朵贴在墙上,同时耐着性子等待,过了一会,栏杆开始微微左右晃动,就连窗玻璃都抖了起来。
最初,这些异常还没有被其他人发觉,可随着震动幅度越来越大,俘虏们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恐惧和惊慌,从小声的议论发展为凄惨的喊叫。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从地心、从四壁、从四面八方传来雷鸣般的响声,又像千万发炮弹呼啸而来,令人恐怖。接着,大地急剧地颤抖起来,拉塞尔触电似的全身摇晃,渐渐身不由己,他像狂风中的树叶被?来?去,接着,大地剧烈地摇晃起来。
整栋楼像大山劈裂似的猛烈地摇晃着,一些墙顶塌落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劈裂声响成一团,俘虏们随着大地的摇晃来回翻滚,有的被摇晃得昏死过去……良久,摇动变成了微微的震颤,仿佛飘在空中一般,拉塞尔甚至产生了大楼在移动的错觉。
渐渐平稳下来,他们几乎像经历了一场噩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震吗?”
“是哪里在打仗?”
“都不对,肯定是外面的庆典。”
“喂!大家快抬头!看上面,上面的天空在动!!!”
闻言,不少俘虏们僵硬地伸着脖子往天花板看,因为刚才的地震,后门附近的墙角破了一大块,漏出了外界的天空,有冷风正在阵阵刮进楼内。
拉塞尔在黑暗中思索着,今天这种剧烈的摇晃是他从未遇到过的,而此刻的寂静,又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大概外面的电源也都切断了,不然,怎么能一丁点声响都没有?而且警卫也没有露面,太奇怪了!
这时,又传来隆隆的响声,大地又摇晃起来,但比上次的晃动小多了。
“是不是真的发生地震了?”有人骤然警觉起来。
“地震了!绝对地震了!”
俘虏们惊异的目光聚到一起了,报纸上常常宣传预防地震的知识,人们很少遇到地震,所以也就没有丝毫的警觉,相互见面还常常开玩笑,一些异常现象也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拉塞尔还是一直盯着天空看,天空中白点似的月亮和蔓延的云彩就是在移动,他怀疑是自己饿出幻觉了,视野内,仿佛有人用手掌擦拭过,云、月都控制不住速度,全被打碎在眼眶里,拉长的月亮在天空中划过明亮的曲线。
“不是的??”三层的走廊尽头有人叫着,从破音都能听出他的激动和狂喜,“大家!!刚刚他们说是有人把房子炸飞了,用气球带着整栋楼飞离玛丽乔亚!!!!”
清凉湿润的夜风骤然吹来。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无边的黑暗中响着哗哗的风声。拉塞尔突然哭了,泪水流到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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