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已修（2 / 2）

但是比赛仍在继续。

灰崎祥吾极其缓慢的舔舐着自己的指腹。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他不再克制，正如他此刻再也无法压抑的爆发。

思考、思虑、思想……全部都被抛弃，就像是只知道奔跑在欲望漩涡中的野兽一样。

瞳孔收缩，在眼白的衬托下窄小得如同针尖，几欲刺穿一切。

【掠夺】。

漆黑的意志在灰崎祥吾的精神上附着、腾起，他完全不顾和黄濑凉太提出的分工，不断的追随着球的落点狂奔。

奔跑、奔跑、奔跑……

黄濑凉太呆愣的看着灰崎祥吾这幅样子，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这样，四个人的赛场，在动的却好像只有两个人……不，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人。

仁王雅治瞅了瞅旁边呼吸绵长平稳的桃井五月。

灰崎祥吾在丢弃理性后，被桃井五月操控着球从左钓到右，体力疯狂消耗着。反观桃井五月，半天不见挪个位置，眼皮都懒怠抬一下。

灰崎祥吾越是拼尽全力，桃井五月越是冷淡漠视。

真是恶劣的家伙啊……

仁王雅治悄悄嘀咕。

在桃井五月的高压操作下，灰崎祥吾的反派气场还没溢出来就被扯得破破烂烂，几乎让人心生同情起来。

“灰崎，只有这种程度吗？”桃井五月转了转手腕，终于结束了这无比煎熬的一球。

黄绿色的小球在灰崎祥吾的脚后跟三厘米处着地，与地面碰撞，弹跳着发出一连串渐弱的声响。

灰崎祥吾能够听见的，却是自己控制不住的狂乱心跳和混乱粗喘。

汗水流淌，瞳孔震颤。

动起来、动起来啊！

慢慢已经意识到球的落点，却还是……无能为力。

桃井五月稍微有些困扰的捻了捻垂落的桃粉发丝，他笑吟吟的凑近了球网，借着场地互换的间隙，声音无比温柔道：“也许，你并没有在网球上的才能呢。”

曾捞起过灰崎祥吾人生的存在，却又站在这样的场合，高高在上的评判。

灰崎祥吾的头就像是被重锤死死按着，几乎抬不起来，让他目眦欲裂。

恐惧、害怕、担忧、焦虑……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上涌，淹没了灰崎祥吾的口鼻，让他坠入了失败的阴影。

逆光之下，桃粉色的身影忽然变得陌生，慢慢和某道蔷薇色的样子重叠。

赤司征十郎，曾经宣告灰崎祥吾永远败北的家伙。

所以……桃井五月和赤司征十郎在本质上其实也是一类人吗？

灰崎祥吾模模糊糊的思考着，突然又笑出了声。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向他伸出手的，并不是什么天神救世主……

磨蹭的热身，至此，彻底结束了。发球权交换，主导权更改。

桃井五月接过网球，摩挲着粗糙的表面，垂下的眼帘慈悲得近乎冷淡。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就追在我后面吧。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灰崎祥吾。”

“你赢不了黄濑，赢不了赤司，也赢不了我。”

“你的【掠夺】，一无是处。”

修剪枝叶的剪刀挥舞着，寒光对准了树的主干。

在最佳席位欣赏这场大戏的黄濑凉太和仁王雅治已经看呆了。

好好的大哥小弟，怎么突变成这幅场景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黄濑凉太看着灰崎祥吾僵直的背影，情不自禁想着。

按照旁观者的视角，桃井五月所做的，就像是在报复灰崎祥吾的僭越，想要直接裁断这家伙过多的自主性。

毕竟桃井五月的球队里不需要第二个声音，尤其是灰崎祥吾这样的刺头。

在此之前，灰崎祥吾也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叛逆本能，遵循桃井五月的安排。

可是桃井五月此刻却下猛药，直接打破了平衡。

如果说这是治疗流程，也该到说些好听动人的话的时候了吧。可是桃井五月始终没有软化态度的迹象。

场边的真田弦一郎已经下意识皱起了眉。

虽然副部长一贯严厉，但是从来不拿部员的心理健康开玩笑。

幸村精市却对真田弦一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做干涉。

犹豫了一下，真田弦一郎还是按耐下不安的情绪，继续看了下去。

灰崎祥吾失魂落魄，桃井五月转头看向身侧的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被桃井五月冷意全开的眼神吓了一跳。

桃井五月闭了闭眼，转回头，平静道：“该看的你也看够了，要动起来咯。”

仁王雅治顿了顿，回答：“我知道咯，puri~。”

真是的，偷懒被抓包了。

其实哪怕观察了半天，仁王雅治还是没有完全钻研出桃井五月的行动模式。如果说这人本性的恶劣也算是观察成果的话……

总之，因为不太熟悉，想要完全同调是不可能了。不过仁王雅治思考了大半天，还是得出了一个捷径。他选择幻影了幸村精市。

“仁王这家伙……”真田弦一郎叹了一声。

脑子转得太快了，狡猾的欺诈师先生。

桃井五月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十分淡定的向“幸村精市”点了点头。

黄濑凉太和灰崎祥吾看着却是怔愣当场。

灰崎祥吾都顾不上emo了，盯着“幸村精市”猛看，又转头偷瞄场边围观的美人部长。

部长大人和蔼可亲的对着灰崎祥吾一笑，吓得灰崎祥吾灵台一清。

来不及多想，桃井五月发球了。

热身既然结束，数据网球需要的前置铺垫也已经完成，桃井五月这一球就不再是小打小闹。

没有任何接到的余裕，却又恶劣的擦着黄濑凉太和灰崎祥吾的边落地。

数据计算的绝对死角和绝佳的控球力，汇聚在一起，这就是……鸿沟！

如果说在灰崎祥吾和黄濑凉太的发球局里，桃井五月慢吞吞的打法像是蜘蛛有条不紊的密织网络，他们两个只能被丝线缠绕拉扯着四处奔波。

那么，在属于桃井五月的发球局下，他们就像是被塞在闸刀两侧等待刀锋划过的受刑者。

总之，体验都很糟糕。

不提被重点打击的灰崎祥吾，哪怕是黄濑凉太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小桃子以前是性格这么恶劣的人吗？

明明和青峰大辉待在一起的时候，桃井五月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