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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荣宗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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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其余人已出门值夜,仅春芳凑在一豆油灯下,针线翻飞地补衣裳。

荣龄唤她一句,“春芳姐,灯太暗了,小心害飞毛眼。”

谁知这寻常的一句话,却叫春芳大惊。她痛呼一声,忙把食指含入嘴中吮血。

荣龄走近,询问她:“没事吧,春芳姐?”

却见春芳将手中的衣裳匆匆塞到身后。“没…没事。不留心扎手了。”她面色慌张,强自解释道。

荣龄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她身后的衣裳。公服制式,服色却是靛青…这是冶火局的公服。

春芳在替谁缝补衣裳?

不等荣龄再开口,春芳突兀地转开话题,“惊蛰可听说了?再过几日,大都有贵人前来。咱们本就忙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老人家一来,不知要添多少功夫!”

荣龄的心思转过一道,装作吃惊的样子接话:“大都的贵人?”

春芳掖起公服,拉着荣龄坐到墙根的两处矮凳,“正是那位战神一般的二殿下?”

战神?

荣龄听过南漳王荣信“单刀龙城”,凉州主帅赵文越三战葱岭,也听过怯薛大将木华赤伏沙百里救主,却从未听说一个小小的京南卫统领称得上“战神”二字。

荣龄的眉梢轻挑,嘴中却小意道:“春芳姐懂得可真多!我只听相公说起太子殿下,却从不知道战神一般的二殿下呢!”

“你那早死的相公是读书人,自然中意皇后生的太子殿下,可外头…”春芳左右一看??除了如豆的油灯,屋中的一切都淹入昏暗中…

黑夜是滋长胆量的良药。

她压下嗓音,激动道:“外头早不是这样!二皇子勇冠三军,大都校阅四方四卫时,圣上更亲口夸他,说是…说是…”

她想了半晌,终没记起原文,“哎呀,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说二皇子得了他老人家的亲传,是大梁的上将军!太子在一旁听得脸都绿了!”

荣龄眸色渐深。

这事,她在南漳也有耳闻。

可她在千里之外知晓此事,只因有缁衣卫做天下的信源。但春芳只是小小的镔铁局匠人,她如何得知建文帝在帐中说的秘语?

荣龄不动声色,嚅嗫问道:“啊?这话…怕要掉脑袋,春芳姐从哪里听来?”

“掉脑袋”三字一出,春芳短暂膨胀的胆量倏地缩回,她突兀地一掩唇,随后口中变得结巴,“我…我也,也是听道长浑说,不能作数。”

道长…荣龄头个想到的便是不求名、不求利,却叫一众信徒偏信、狂热的长春道。

她欲追问几句,春芳却再次转了话题,“太晚了,明日寅时就要上工,快些睡吧。”

荣龄只好作罢,简单洗漱便钻了被窝。

可就在她昏昏然,即要梦赴高唐时,通铺那头的春芳轻声道:“惊蛰妹子,你睡了吗?我今日说了昏话,你万不可与旁人说。”

荣龄睁眼,只觉半空浮动着沉郁而诡谲的昏黑。可她开口,话中又仅余浓重睡意,“春芳姐你说了啥呀?我困死了,不记得。”

春芳重躺下去,荣龄却没了睡意。

她一时想起隐在黑暗中,未知善恶、不明敌友的长春道,一时又想起自个的老冤家,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荣宗阙。

因一者为荣信独女,一者为赵文越亲甥,他二人自记事之日起就对“何人为大梁第一名将”争论不休。

“我父王乃三军统帅,赵帅在军中也要听我父王的号令!”这是一身白狐裘、额心点朱,比凳子腿高不了几分的荣龄。

“谁说官大便是第一名将?皇叔在葱岭额尔木图之战遭伏军所击,还是我舅舅带兵驰援。舅舅救了皇叔,他才是第一名将!”这是天生脸臭,嘴里却比面上更臭几分的少年荣宗阙。

正值除夕的群臣之宴。

以建文帝为首,一堆王公大臣、诰命贵女饶有兴致地听两小儿争论。

可话题正中的南漳王与赵文越却不住冒汗。

一个筹划着是否要狠下心,把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家中王妃的小女狠狠揍一顿。这番胡言若往深了说,可是挑拨大梁的几位主将,其心可诛。

一个寻思稍过会定要给南漳王陪三杯酒??赵文越自视极高,可再高的想法他也从没说给嘴上不把门的臭小子听!再怎样论,荣信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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