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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梅瓶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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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了红豆端来热水,看着宋冀年一遍遍在水中揉搓着手指,一直到双手通红仍然不停地磋,她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摘下面盆架上的巾帕递到他的面前。

“真的那么脏吗?”沈持玉不明白,女人在他眼里便是这般不堪吗?

便是人都死了,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宋冀年没有接帕子,而是张口又让红豆重新端来一盆水。

沈持玉看他一遍遍清洗双手,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在世人眼中女人便是这般不堪,所以产房被视为污秽之地,所以内言不出于阃,所以夫为妻纲,所以有了贞节牌坊,所以无才便是德吗?

她少时读《女论语》常有不解,曾问过外祖父为何不将母亲生前所书诗集编纂成册,刊印,流传?

明明母亲的诗集要比那些才子名士写得更好。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外祖父的神情,前一刻尚是温和慈爱的亲人,下一刻却怒目横眉,扬起戒尺狠狠打在她的掌心,一下又一下。

“你母亲立身不正,德行有亏,日后再不许你提她!书上是如何教你的,给我跪在这里背一百遍!”

秋风萧瑟,花木寂寥,中庭跪着的小小女童背脊挺直,稚嫩的童音在梧桐细雨间回荡不绝。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沈持玉下意识地摊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灼痛还在,一次又一次伴随了她过往的整个少年时期。

好半晌宋冀年才洗完手,他拿帕子将手擦干,回身见沈持玉站在那里怔怔出神,想起方才已被自己烧毁的纸笺,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走至沈持玉身畔,他温和地笑道:“持玉,今日之事不必知会外祖父,我都可以解决。”

沈持玉一向不会忤逆他的意思,遂点了点头答应。

尽管尸体是在半夜被扔到县衙门前,但消息依旧在翌日不胫而走,奉化县的百姓人心惶惶,案子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早在昨日夜里朱杞便已得了消息,此刻陈府书房内,陈希呷了口茶,幽然道:“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

“陈老说的是。”朱杞早便料到是这般结果,之所以没有阻止也不过是想看看宋冀年的手段罢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陈希成看他姿态闲适,似是早已成竹在胸,不由好奇道:“看来殿下已有了良策?”

其实高鼬的这桩案子在朝臣眼中几乎是死局,便是陈希成在此经营多年也毫无办法。

朱杞也并不卖关子,意味深长道:“要除掉高鼬须得二策,二者缺一不可,其一便是找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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