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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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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流扬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他用手背揩了一把嘴角,血痕一路曳到脖颈,复又闭上眼,连多一眼都不想给言袭。

言袭和衣上床,抱住应流扬。

应流扬没什么力气反抗,任由他抱着。

他以为言袭又要强迫他,睡得很警惕,可迷迷蒙蒙一觉竟也睡到了天亮。

醒来时言袭已经去练剑,身上的衣服以及被褥都是干净的,是言袭用净衣诀弄干净了血渍。

此后言袭再不给应流扬带吃的,每日一碗血续着,倒是让他更精神了。

应流扬不想喝,便被言袭压着灌进去,用嘴渡进去,每每挣扎,都要撒得到处是血。

此刻应流扬那双黯淡的眼才生动起来,无言怒视着言袭。

言袭静静地看他,像是俯视蝼蚁一样,白发的末端染上一抹血痕,红得扎眼,是刚刚应流扬挣扎时无意沾上的。

两人无声对峙着。

最后言袭垂眸,鼻息一重,像是叹了口气一般,收手离开。

今日也该如此,但言袭还没有来。

应流扬不想去管,仰躺着去看床帐,发现床帐之上用来收束的钩子是金的,上面嵌着一颗一颗小小的宝石,在暗处幽幽泛着绿色的光。

他盯着那处,觉得很像萤火虫,从前无埃剑宗后山中有很多,有一年他抓了一笼给谢人间。

然后……

他发现言袭老盯着看,第二天又抓了一笼给言袭。

眼巴巴递给他希望他会高兴的时候,言袭只说了两个字。

他说:“残忍。”

应流扬在想,从前忽视言袭也不全然是自己的错。

言袭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应流扬扪心自问在无埃剑宗时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言袭的事。

即便是记仇,也不该如此对他。

所以言袭是恨他的?

可应流扬却是最无辜的那个。

他从前听应天行说过,言袭的生父死得蹊跷,言奉节又不可能让言袭成为庄主,他们既忌惮言袭的力量,又渴求言袭的力量,只能靠虚无的所谓礼仪孝道来捆绑言袭。

所以言袭不去恨他们,反而恨上了自己?

应流扬翻了个身,望见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朦朦胧胧映着窗框的形状,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

是梦就好了。

谢人间当日因为看见自己和楼容川的事负气离开,自己在天华城听闻他和白缙的事何尝不也是负气离开?

太冲动了。

他怎么会一厢情愿以为言袭会帮自己呢?

应流扬想,如果言袭仍然是这个样子,为了出去,还是要讨好言袭,装出一副被他感动的深情模样。

言袭也是认定了应流扬别无他法,所以根本不愿低头,只等着应流扬过来,像上次一样“赔罪”。

可言袭从来不信应流扬,即便是低头认错了,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应流扬已经不愿再委曲求全了。

思索间,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木头之间细微的摩擦声在这片静谧中格外明显。

“吱??”

应流扬头也没抬,他以为是言袭回来了。

“应流扬?”

耳边忽然响起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声音清冽,如他的主人一般。

这个声音是……云庭禾?

应流扬愕然转过头,对上云庭禾讥讽的眼。

“许久不见,你竟是这幅模样了。”云庭禾道。

床上满目颓然的人全然不似从前意气风发,比从前更瘦削,此刻一双琥珀色的眼转过来,逆着光,已然有些黯淡,不似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宗主了。

出乎意料的是,见到应流扬这幅样子,云庭禾竟没有想象中的快意,甚至有些愤怒。

应流扬盯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应流扬,如今你这幅样子,都是你咎由自取!”云庭禾抱着臂,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应流扬有些茫然地看他,不明白云庭禾的无名火从何而来?

从前在无埃剑宗他就对自己怀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我最讨厌你这幅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明明什么都想要,却还要装作不争不抢的模样。”

说出郁结在心中数年的愤懑,可云庭禾仍不觉得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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