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归京(1 / 2)
绿槐高柳咽新蝉,熏风初入弦①。
北境的盛夏阳光灼烧着大地,姜南溪躺在树荫下小憩,吹着燥热的风,听着耳畔传来的阵阵蝉鸣,不由地翻了个身。
不会,远处传来钟鸣击鼓的声音,睡意彻底被吵醒,不得不掀开覆在脸上的团扇,伸了个懒腰。
朱晴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来,轻轻放在石桌上:“主子午睡得可好。”
闻着酸梅汤的香味,撑着懒洋洋的脑袋,姜南溪回道:“尚可,就是前院有些吵。”
朱晴低声回应:“朝廷来圣旨,王爷跟郡王他们都在前院接旨呢。”
喝下冰爽的酸梅汤,姜南溪蹙眉:“奉的谁的旨?”
摇摇头,朱晴道:“不知,但看传旨的阵仗不小。”
从檀于仙身死至今已有两个月,京畿消息再滞后,也该知道北境打了胜仗,那么该赏赐的赏赐,该封侯的封侯,拖到如今圣旨才下来,明显不是当今圣上所为,乃世家重新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导致现在皇权旁落,圣上成了吉祥物。
自打年前开始,就再也收不到关于京畿的有用消息,也不知现在里面的浑水到底有多深。
没过多久,身穿朝服,仪容俊美,身形挺拔的赵北岌拎着圣旨沉着一张脸走进院子。
见此姜南溪走过去问:“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可是圣旨上说了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紧紧捏着手中的圣旨,赵北岌青筋暴起:“圣旨上说,皇祖母病危,命我跟爹即刻回京。”
姜南溪记得,太后张氏的身体一向康健,近几年就没生过病,好好的怎么会病危,因此问:“太后病危这事会不会有诈?”
将圣旨放在石桌上,赵北岌阴沉着一张脸:“如果祖母真病危,我跟爹必然要回京尽孝,倘若有人以祖母的身体康健要挟我跟爹回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出人话里的杀意,姜南溪问:“几时动身?”
“明日一早。”
想了想,姜南溪又问:“圣旨可有说,不允许你带兵归京?”
“自然说了,并且要求我跟爹除了近卫外,不能带一兵一卒离开北境,甚至不允许我带兵器进京。”
防得这般严,妥妥的鸿门宴,世家是要镇北王父子有来无回。
“不带兵回去,若淮南联合五城世家下套,再加上南伯侯的南境二十万大军,你跟王爷进入京畿便是插翅难飞。”
说到打仗,赵北岌丝毫不把南伯侯放在眼里:“若真打起来,京畿只能打城战巷战跟平原战,而南伯侯颜轻在南境打的都是水战跟雨林战,京畿跟五城世家的地势大都是平原,我跟颜轻打,他不是我对手,若是换做贺兰明在世,或者北伯侯乔颂还能起来带兵跟我打,那还有点意思。”
曾经的东伯侯贺兰明身首异处,北伯侯乔颂瘫痪在床几年,而经北境一战,赵北岌成为无可匹敌的战神,他无惧任何战役,可姜南溪害怕的不是战场上的刀枪无眼,她怕的是战场上的战友,会顷刻变成敌人挥戈向自己人。
“你跟王爷回京,世家那群人不会跟你们动真枪,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小心使得万年船。”
知道南溪担心自己,赵北岌长手一挽将人揽入怀中:“世家再弄权,再算计,他们都越不过礼法,只要大虞的正统仍在,他们再如何蹦达,也只会是乱臣贼子,他们想要权倾朝野,成为前朝那般可随意废立皇帝的存在,而我的拳头足以打到他们老实。”
这就是权力再大,也大不过手里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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