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前尘应念2(1 / 2)
谢芜未动,仍是跪姿,仿佛一具美艳毫无生机的雕像。
李钰持剑在手,狂傲自信:“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与李钰视线在空中对撞,最后是李?先败下阵来。
李?退而求其次:“子圣,若你为贵妃而来,朕,朕愿将贵妃赐与你。”
“呵呵,”李钰低笑间指腹抚过冰冷剑身,嘲弄,“皇兄啊皇兄,死到临头,你还是如此自负!”
李?:“……”
李钰双眼微眯,反问:“皇兄是在等定国公的军队吗?”
李?瞳孔一缩,是被人洞悉后的惊恐,“你怎会……”
“皇兄多虑了,”李钰幽幽,“定国公军队今日到不了长安,进不了皇城,救不了皇宫,皇兄今日无胜算可言。”
李钰每说一句,李?就崩溃一分,直至全无希望。
李钰说着话,挪动脚步,向李?靠近。
他将宇文越的惊慌看在眼中,笑容愈浓:“皇兄,被人愚弄的滋味如何?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却被人粉碎的滋味又如何?你以为我为何耽搁这两日?”
李?双唇颤抖:“你……”
“没错,我是故意的。”
李?:“你??!”
李钰眼中全是报复的快感,畅快道:“你欺压我多年,今日看着你的惊慌失措,还真是畅快。”
“你……你想做什么?”李?看着不断逼近的李钰身体不住向后退着,急道,“你……弑兄篡位,你……你这是谋反……”
“弑兄篡位?怎会?”李钰字字句句缓慢说出对他的安排,目光极具嘲弄,“说来,臣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为的是匡扶正业。奈何皇兄沉溺女色已久,昏庸无道,难以为继,臣弟赤胆忠心无奈之下只能担负皇室重责,又怎会与谋反有牵扯。”
“一派胡言,你??”
李?还有话要说,可李钰却不给他机会,挥动长剑直接刺入他心口。
李?倒在龙床上吐出一口血沫,翠玉扳指掉落,只剩枯瘦双手在空中挣扎,含恨:“你……乱臣贼……”
手上用力,李钰的剑直接贯穿其心脏,微笑道:“大齐不能无主,臣弟会替皇兄做好皇帝,皇兄且安心去吧。”
撤剑的同时,鲜血飞溅,李?被夺了生机直挺挺地瘫在龙床上。
他胸口破出个血窟窿。
殿中静得能听到鲜血顺着龙床流下,落在地面滴滴答答的声音。
李?已死,殿中只剩下谢芜。
殿门敞开,北风肆意咆哮。
谢芜仍保持着开始的跪姿,仿若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沾过血的长剑拖在冰冷的地面上。
摩擦声尖锐,刺耳。
长剑划过,地面上浅留一条鲜红痕迹,是血淌下的痕迹。
脚步声越来越近。
肩上一沉,沾着血的长剑落在谢芜肩上。
李钰睨一眼,问:“芜芜,不怕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怕不怕。
谢芜仰头,直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击灵魂:“害怕有用吗?还是说,我若说害怕,殿下会放过我?”
李钰沉默一瞬,据实相告:“不会。”
谢芜笑了,粲然绝艳:“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问?”
李钰深看她一眼。
他忽然发现,他低估了她的胆量。
她这副看淡生死的态度,使得他产生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的想法。
许是好奇心作祟,他问出一句:“你恨吗?”
谢芜平直目光看向他,反问:“恨谁?”
李钰一噎,却是笑了。
这是他第二次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是了,真是他多此一问。
不知为何,方才看到谢芜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心中突然涌出来一个问题。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恨他多一些,还是恨李?多一些。
可谢芜的回答,让他幡然醒悟,他的问题何其多余。
毕竟,是他和李?亲手一点点将她推入死局,在她心中,李?和他有何区别?
李钰用帕子拭去剑上尚存带有温度的血。
他不急着处置她,反倒同她闲聊起来。
他看了眼床上的尸体,鄙夷:“做皇帝做成他这副样子,实在不像样子,你说,史官会对他如何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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