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怎的这么不小心?”孟书韵皱眉,眼看着黎恪的手指就因为木刺扎入指尖流出了血。
“我没事,韵娘不必担忧。”黎恪轻轻摇头,柔声道,刚要收回手就被孟书韵一把抓住。
“你得亏这不是刀伤。”不然破伤风就够你受的,她翻翻自己的包裹。
黎恪看她这副模样不自觉翘起了嘴角。
很快,孟书韵就摸出了个白瓷瓶,一把扔进了他的怀里:“你自己涂涂,我先把阿连的药熬上。”
黎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孟书韵对这小男孩很有好感。
可能是矮子里头拔高个儿吧,这一批着急忙慌凑出来的这三十个流人中,被贬至漠北的贵胄子弟有一半在出发前就受不了折磨被拷打致死或者干脆自尽免受折磨,剩下的一半出发没多久由于风餐露宿加上心中绝望熬不过去就没了,出发到现在月余那些死去的十来人大多都在此列。
最后剩下的竟然只有黎恪和连梓?。
黎恪本身就是个闷葫芦,这连梓?就是个热络活泼的小少年,之前没看出来,这两日相处他好像找到他们和找到了亲人似的,简直管不住那张话唠的嘴。也是因为这个,在一行人中一直没人愿意搭理他,所以他才不得不睡在没人愿意的张二盐身旁,挨了那顿打。
她不得不说,有些人的阳光是天生的,即便饱受摧残、受尽屈辱,他还是能笑对人生。
也是存了想让他多感染感染越发惜字如金的黎恪的心思,她这段时间要喂马煮药都喊上他,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有人看他不大顺眼又没办法,流人们早就三三两两成群结了伴,他加入前辈人吆五喝六,和他们熟悉后别人都得看孟书韵和黎恪的脸色,连梓?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但令孟书韵发愁的就是:“我看阿连这咳嗽一直好不了,别拖成了顽疾。越往北走这医馆大夫越是半瓶水晃荡,都不知该怎么治。”越靠近漠北,老百姓个个人高马大,民风也是彪悍得很。
她在一个镇子中看到表演杂耍,一个满是络腮胡的大汉不慎将刀挥在了自己腿上,他笑呵呵地拿酒往上一浇,围观的老百姓都扔铜板叫好,孟书韵看看他全身上下的小刀疤,很难说这不是一种流量密码。
想着,神像后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黎恪看孟书韵满面担忧,却是垂下眼眸。
他记得韵娘是这样的,自小喜欢打抱不平,对谁都心存怜悯,有一股孟致尧身上的那在朝堂上看不到的,像是话本子一样的英雄气概。
她总说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心眼小的很。
恶人视下而满,善人睹上而省。
韵娘从不低头看看有谁还能做到这个份上,善恶没有标准,从来是对比出来的。
就连他,也是因为她心声怜悯而捡到的一条野狗。
所有人愚弄他的时候,一直是韵娘在告诉他他必将兼济天下,是能够救百姓于乱世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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