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巡分堂(2 / 2)
邢五爷的脸瞬间黑了,“那此人更不能留!”
齐高杰欲言又止。
邢五爷啪地一拍桌子,指着齐高杰的鼻子开骂。
“你个日龙包,要说啥子就说,扭扭捏捏的爪子!好歹也是一个分堂的堂主了,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拿给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你就算了,还不晓得把人家女娃子安抚好!”
“自尽?我看阿凉那凶猛的样子,姐妹感情必然是好的,她妹妹会不等姐姐回去,就自尽?!”
邢五爷越想越生气,唤另一个纪纲,“唐浩子!去查!”
唐浩子还有个名号叫探耗子,擅长打探消息,他坚邢五爷发了真火,一抱拳,溜了出去。
齐高杰见状,只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出去找人买油彩。
*
夜间,堂口灯火通明。
杀鸡取血,点香燃烛。
关圣像穿上红披风,手中青龙偃月刀换了开刃的刀头。
邢五爷脸上涂了油彩,与齐高杰上座,堂口里无论伤多重的弟兄,都给抬到了大堂里观看审讯。
周立行和阿凉一起将廖坚押上来,周立行一脚蹬在廖坚那受伤的小腿上,廖坚噗通一身跪了下去。
邢五爷端坐上位,大喝一声,“开执法堂!”
唐浩子手持一面锣,敲响一声,“上香,拜关圣真君!”
邢五爷带头上香,下面的兄弟们能动弹的纷纷跟上,不能动弹的也做上香姿势。
另外两位纪纲手持漆红包铁长棍,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轮流唱词:
“哥老会!嗨袍哥!三把半香!”
“仁义香!忠义香!侠义香!”
“今日来把刑堂开,奉请关圣来定裁,忠义堂会理分堂,竟有袍哥犯条款!”
“红十条!”
“汉留红十条:第一要把父母孝,尊敬长者第二条;第三莫以大欺小,手足和睦第四条;第五乡邻要和好,敬让谦恭第六条;第七要把忠诚抱,行仁尚义第八条;第九上下宜分销,谨言慎行第十条!”
“黑十款!”
“出卖码头挖坑跳,红面视兄犯律条;奸/淫/妇女遭惨报,勾结敌人罪难逃;通风报信当叛苗,三刀六眼不恕饶;平素不听拜兄教,四十红棍皮肉焦;言语不慎名黜掉,亏钱粮饷自承挑!”
等两位纪纲大声将袍哥组织通用的红十条黑十款诵完,邢五爷回到位置,惊堂木一拍,朗声问道:
“堂下何人?”
“袍哥廖坚。”齐高杰回答。
“所犯何事?”
“被告奸/淫/弟妹,畏罪潜逃,被抓归堂!现请苦主上陈!”
齐高杰作请,旁边一名脸上青肿的男人被推上前。
阿凉没有见到自己的妹妹阿芳,她有些诧异,伸头左右看。
脸上青肿的男人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开口,“我是廖坚的弟弟,廖岗……我,我……我婆娘阿芳今天下午跳水自尽了……”
“她……她……她死前说……是她自己勾引大哥的……”
“大哥……大哥是冤枉的……”
“你放屁!”
阿凉猛不丁地被这几个消息撞碎了理智,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冲过去的,周立行也没来得及拉住她。
她一个猛扑将廖岗撞倒,手里的匕首已经割在男人的大动脉处,“你说什么疯话?啊?!阿芳明明答应了等我,她咋可能会跳河!”
“你个龟儿子!阿芳那么喜欢你!你竟然污蔑她!你该死!”
邢五爷坐在台上,不阴不阳地看了齐高杰一眼。
齐高杰垮起批脸,牙齿咬得吱呀作响,“先把人拉开!”
周立行和另外两个纪纲上前,三个武术好手一起使劲,才把这个双目赤红、几欲发狂的夷女拉开来。
“唐浩子,你说。”邢五爷咧嘴笑了,他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
唐浩子出门一趟,自然是有收获的,毕竟下午才死的人,还来不及下葬或是一把火烧掉。
廖家是守着那池塘,把淹死的人捞起来送回去,丢在家外的草棚子里先放着的。
但出于他们一家人都厌恶这个搅家精,根本没人去守丧,倒是方便了唐浩子去验尸。
自杀的人,和被迫跳水的人,衣物撕扯、身上伤痕那可都不一样。
唐浩子检查完尸体,又去案发池塘周围仔细观看,那脚印,踩折的草,翻滚殴打抓掉的藤蔓叶子……这些痕迹,并未有人专门打理。
“……廖岗,阿芳应是多次从池塘里爬出来,想要逃走,却多次被人硬生生的给扔下去的。”
唐浩子有条有理地说着,说得廖岗冷汗淋漓,嘴唇颤抖。
“是谁,守在那里看着?是谁,把湿淋淋的人一次次扔回池塘?”
“是谁!回答!”
唐浩子脸上有一半的油彩,他半张脸代表了纪纲,半张脸代表了关圣。
烛火煌煌,唐浩子瞠目欲烈,一声高喝,刺得廖岗噗通一身跪了下去,嚎哭起来。
“是……是我爹逼的……他们逼阿芳的啊……我当初执意要娶阿芳,他们就不同意的……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她要害死大哥……要害散我们家……我没动手……我站在岸边上,他们压着我……不是我害死阿芳的……”
阿凉在旁边一直想上前,周立行一直死死扣住她,她气得说不出话,口里嗬嗬地发出怒音。
他的婆娘被兄长奸/污,被家人逼死,他来到堂口污蔑亡妻,现在却又好似自己清白了一般。
周立行心中耻笑,这般懦弱又薄情的人,才是一切的元凶。
邢五爷站了起来,他抽出身上的匕首,丢到了兄弟二人面前。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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