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洪雅(2 / 2)
他不太信邢五爷会害自己,不过……事无万一,还是多个心眼的好。
邢五爷却看到了王喜雀的肚子,他瞪大眼,看周立行,又看王喜雀,再看周立行:
“有了?”
周立行皱眉。
邢五爷的视线落到王喜雀的肚子,他冷不丁地问,“怀的男孩女孩?”
周立行觉得邢五爷简直是走火入魔,“我不在意是男是女。”
邢五爷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喜雀的肚子,眼神炙热得仿佛要把肚子烤穿一般,他满脸不可置信,“我感觉肯定是儿子,啧,她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竟然还能给你生儿子?……”
周立行握着刀,已经不太想顾及邢五爷是不是老辈子了,这口无遮拦地说的什么话,简直该打嘴巴子!
“我做好事,救人,救过孩子,我有功德。”
周立行一字一顿地回答,“巡分堂那年,放河灯,我救了他们,孩子也是我救了还给亲生父母的。”
“行善积德,我一直在做。”
黑脸男被无视许久,十分不爽,大声吼道:“这就是王喜雀,我看过照片!你们别想骗我!今天你们都得跟我们回……”
唰!一道寒芒忽闪!
没有谁看清楚,但黑脸男话还没说完,一把飞来的匕首就那么又快又准地插入了他的心脏,连带的冲击力然他退了好几步。
变故突生,邢五爷暗叫糟糕,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周立行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用他的身躯挡着前面收到刺激要开枪的人,并将砍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邢五爷冲自己人大吼!
同时,咚地一声,黑脸男倒地,他不可置信地摸着深没到只剩刀柄,张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血从七窍流出。
阿涅掷出匕首,竟是一招杀人,他在混乱中冷静地开口,“哥,把他们全杀了不?”
这下,地上躺了四个人,三个昏迷,一个归西。
剩下的三人被邢五爷的大吼压住了开枪的冲动,一看黑脸男当场没气,三人皆是脊背一寒。
其中一个尖头蝠耳的男人谨慎地开口,声音有些发抖,“五爷!我们可是合并的堂口,你……”
邢五爷一个头两个大,他回喷道,“麻批!你们要是真的听我的,就该白天领着厚礼上门,恭恭敬敬给八爷磕头!现在晓得吓了?”
然后邢五爷这才尴尬地用身体撞了撞身后的周立行,“行善,放下刀吧,我们是来请你回去,当忠义堂堂主的。”
周立行先回答阿涅,“带梨花回屋,把枪拿出来。”
然后,周立行才在邢五爷耳边轻声问,“五爷,你觉得我该信你不?”
邢五爷冷汗直下,他这一生杀过不少人,但绝大部分都是他认为该杀或者没办法不得不杀的,他当上五爷多年,已经很久没有直面过生死危机。
现在凌冽的杀气伴着刀锋刺在自己脖子上,他这才惊觉,也许自己真的开始衰老。
一个袍哥只要开始怕死,要么金盆洗手,要么穷途末路。
“就是怕你不信,他们才回成都请我来。我都要金盆洗手回家养老了,因为你,才出来接这个破差事……”
邢五爷也是无奈了,“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说?我也知道大半夜的来不好,但光耀堂这几个狗崽子不听话,我拉不住,便由着他们来吃教训。”
周立行等阿涅拿来上膛的枪后,才放开邢五爷。
而此时,小院外,已经站了七八个拿刀枪的村民。
“俊秀兄弟,家里来客人了?”
“是山上客,还是田里客?”
邢五爷行走江湖大半生,黑话那是一听一个准,赶紧地抱拳,“诸位兄弟误会,是我手下的人没礼貌,已经被……俊秀兄弟教育了,我等冒昧,不会惹事。”
那些同宗同姓的村民才不管邢五爷说什么,只看周立行。
周立行亮出手里的枪,回答到,“以前做生意时候的过节,他们已经清楚了,暂时不会惹事。”
村民们点点头,这才散去。
周立行对剩下三人招招手,指了指院外:
“你们既然是深夜前来,想必也查过这个村子全姓周,更知道这县城属于两边管。我只要喊得几声,你们就是插了翅膀也跑不出这文武山。”
邢五爷跟着帮腔,“山上客是埋在山上,田里客是埋在田里,我知道。”
周立行冷静地说着残忍的话,“谁威胁到我的妻儿,我必然会先下手为强。我若是想守在暗处一个个的杀,你们堂口爷们的全家老小,保证不会有一个活口。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清楚。”
剩下那三人只能点头。
阿涅把地上三个昏迷的搬到柴房去放着,随手搭了点干谷草在他们身上,死了的那个用棕垫先裹着,然后跟着去了堂屋。
周立行已经给邢五爷等四人泡了茶,他自己大喇喇往主位上一座,“说吧,怎么回事。”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误会,邢五爷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周立行看。
“这是木茶商的委托书,他委托光耀堂捉拿你和王喜雀,要的是人头。”
周立行笑了下,不说话。
然后邢五爷又从衣兜里掏出另外一张纸,上面赫然有四川省政府的章,还盖着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和蒋中正的印。原来此时四川省主席已由蒋中正自领,全面接管川蜀之地。
周立行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与他有何干系。
“八爷,按省政府政令,堂口可以不用解散了,但需合并。上面应是故意的,都挑着让那些有矛盾的堂口摁头合并。”
“忠义堂和光耀堂明面上,是合并了。不过内部,咱们还是各管各的,毕竟……舵把子的人选,大家争得厉害,谁也不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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