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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雪月交光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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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夫妻,是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之一,受过无数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的祝福,卫疏星才有这等愿望。

“我家做染料生意,姥姥给我的嫁妆里添了好多料子。这几天就给你将新衣裳做起来吧。”

“我……”不缺衣裳穿。

夫妻就该穿相同衣裳的论调,太过幼稚,贺玉舟不屑又不解,耳里却钻进歌声来。

没有唱词,只横着轻快悠扬的调子,是出自卫疏星之口。

她似乎很高兴。

贺玉舟无奈道:“那便做几件吧,都随你。”

都随她,就连两人出行时乘哪一驾马车,也随了她。

卫疏星从娘家带来的马车,足比寻常马车宽敞一圈,车顶前部镶着三颗珍珠,竟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上车时,卫疏星非要贺玉舟来扶自己,这是小事,贺玉舟遂了她的心意。

马车驶向皇宫。

对于裕京城,卫疏星仍不大熟悉,她从老家崔州千里迢迢来到国都,一下船就生了病,过去的十几日几乎没有四处游历。

至于年少时来裕京探望卫淳的那两次有何经历,她早忘了个七七八八。

因此卫疏星一路都揽着窗帘,打量着一切。

她盘了高高的发髻,耳后唯留几丝碎发,那段雪白纤细的脖颈落进贺玉舟眼中,他便又挪开了视线:

“主卧里的织锦屏风旧了,不如换新的,夫人喜欢什么样的屏风?”

从前兰苑由贺玉舟独居,院子里的仆人也大多是男子,而今多出一个卫疏星来,还是换一扇不易透光的屏风为妙。

作为兰苑的另一个主人,卫疏星认为由自己参与到陈设布置的决定中,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她的私库中有一扇好屏风,回去就可换上,说给贺玉舟听后,贺玉舟答应了她。

细雪纷纷,马车车轮轧过薄薄的积雪,踏上裕京主干道。

卫疏星凭窗观景,时而问这是哪里,那是什么,又问贺玉舟任职的枢鉴司在何处。

她的话既多又密,总也说不完。

贺玉舟似乎要将此生的言语全部说尽,已然口干舌燥。

可卫疏星千里迢迢嫁到裕京来,助她了解今后要生活的地方,难道不是他的责任吗?贺玉舟忍着疲累困乏,一一为妻子解答。

车厢摇摇晃晃,他越说越倦,终是挺不住精神,渐渐的,视线坠入无尽黑暗。

身侧有什么动静,贺玉舟凝神一听,原来是祖母逝世前的嘱咐,叫他定要与卫家小姐成婚,否则祖母死也不能瞑目。

这遗言太重,重到贺玉舟承担不起,他倏然打了个冷战,自短暂的梦中苏醒。

香气……

一道香甜气息萦绕着他,他定了定神,睁眸一望??

卫疏星的脸近在咫尺,几乎与他额头相抵,直勾勾盯着他。

她身上的香料气味太浓了,虽是上佳的香料,并不廉价,若叫懂香之人来嗅,只会有夸赞的话,偏贺玉舟不喜用香,便不在乎配方原料价值几何。

两道目光缠在一处,一道清冷淡漠,另一道却专注炽热,胜过春阳。

贺玉舟阖眸屏气,既受不了妻子身上的香气,又不愿承受她灼热的注视。

“你没睡好吗?都有乌眼圈了,还打起瞌睡来。”卫疏星问。

洞房花烛夜,可他们什么也没做,早早便歇下了呀,她这样贪睡的人都不困倦,贺玉舟哪里来的困意呢?

“嗯,昨晚在书房睡得不好。”贺玉舟轻声答。

前半夜,他被卫疏星揽着手臂,丝毫不放。

这便罢了,她熟睡后变本加厉,整个人无意识地压到他身上来,胸脯贴着他的胸脯,呼吸相织,心跳相交,把他的睡意赶得一干二净。

他不得不去书房独?。

偏生到了后半夜,贺玉舟浑身燥热,每每闭眼,皆会想起卫疏星的体温,和她枕在自己身上的触感。

喝了冷茶、往脸上扑了冷水,通通无济于事,快天亮时才入眠。

卫疏星哪只他的难处,也不深究原因,反而笑道:“没关系,你若真困了,不用强打着精神陪我说话,只管歇就是了。你不舒服要到书房睡,也应该和我说呀,又不是不让你去。”

她的姿势没变,额头依旧与贺玉舟一拳之隔,因而,她生动的神情被贺玉舟看得格外明晰。

是笑着的,是灿烂嫣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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