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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雪月交光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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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就是细细柔柔的嗓子,有人觉得这比黄莺还娇,有人却嫌她刻意做作,不爱听她讲话。不过她毕竟是卫家的千金、贺府的侯夫人,再不爱听,也得忍着。

茹姨给手炉换了两块热碳,交予卫疏星:“昨晚真是好大的雷声,小姐吓着没有?”

唇畔的笑意一顿,卫疏星颈项稍偏,却极有底气地答:“我哪里就那么小的胆子了?”

“听小姐这意思,是不曾吓着?”茹姨笑眯眯地问。

卫疏星哼道:“不就是打雷?只有小孩子才会怕,茹姨,你别小瞧我……啊!夫、夫君?!”

八角亭外,有人悄无声息而立。

一袭深蓝色衣裳,腰负宝剑,身姿挺拔,勾得人舍不得移眼。

他无情又无声地,戳穿了卫疏星的大话,仿佛昨晚吓得发抖的那位,并不是眼前这位眉飞色舞的姑娘。

卫疏星脸颊发烫,咳了一二声,抢先说道:“静川哥哥,你是要去哪里?”

脆生生娇滴滴的一句“静川哥哥”,引得贺玉舟脊背酥麻。

昨晚她是冷着脸上的床,晚间还讽刺他是呆瓜??这贺玉舟可没忘,即使打雷时主动要他抱,也是惊惧下的一时情急。

一夜过去,她就全然忘了对他的怨气?

这不像她的性子。

贺玉舟轻描淡写道:“我去枢鉴司一趟,或许,要晚些才能回来。”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女郎迈着轻快的步伐,几乎是从八角亭里蹦到贺玉舟跟前,落地时,本能地往男人臂上扶了一把。

她抱住丈夫的腰肢,抬脸乐呵呵地笑:“哥哥,人家也想去枢鉴司,你带我去吧。”

原以为东山上的积雪便足够耀眼了,可卫疏星的笑竟比之更为炫目,令人眼痛。

贺玉舟恍惚半瞬,既想从她的笑容、笑声里脱身,又怕她突然失去依靠,会摔上一跤。

他只能任她抱着,解释道:“枢鉴司不是玩的地方。”

卫疏星撇嘴:“我不管嘛,你带人家去。我初到京城,想看一看你办公的地方又怎么了?”

不行。

她不能去。

枢鉴司虽不严格限制人员出入,有时贺玉舟忙得几日不回家,贺意嵘还会去探望他,可今日一旦答应卫疏星,她往后还不知要做出怎样得寸进尺的事,何况??

她真的很吵,很闹。

书房的门窗都关不住她的动静,贺玉舟人在看书,心却随着她的一语一笑四处乱飞,根本静不下心。

唯有将兰苑让给她,他才能寻个清净地方。

“好夫君,好哥哥,你就答应圆圆嘛……”

卫疏星撒娇撒惯了,尚在闺中时就是这样,基本不挑场合,她不在乎四周有多少人看,只在乎能不能去凑枢鉴司的热闹。

为了一碗药而生的龃龉还历历在目,即使晚上抱了一抱,也不代表全无嫌隙可,贺玉舟不明白,就算他不甚在乎,难道娇纵蛮横的卫小姐,也当作过眼云烟了吗?

夫妻俩僵持住,谁都不说话。

侍女端了汤药过来,气氛就此变得微妙,夫妻俩成婚第二日因何生龃,不就是为了一碗药?

卫疏星没蹙眉,也不说不喝药,只是掀着眼皮,眼巴巴望着夫婿,眸子盈着晨露一般明亮:

“我乖乖喝药,你就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你……”

“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

卫疏星一刻都没给人留余地,一手起端碗,一手攥住贺玉舟手腕,生怕人跑了一般。

绝望、坚定,都在她脸上呈现,药碗送至唇畔,她闭了眼,喃喃自语,像是在念咒:“我不怕苦,我一点都不怕……我真的不怕!”

“咳咳??!”

喝下第一口,卫疏星便被呛着,剧烈咳嗽了几声,侍女帮她顺完气,她又继续喝。

贺玉舟任她牵着手,就这样看她喝药,不催,也不挣脱。

两人相距很近,凉风自碗口拂过,将汤药的热气吹至贺玉舟心口。

半晌,他的指尖动了动,另一只不被攥着的手抬起,落在妻子肩头:“你慢点喝,不要急,我等你就是了。”

卫疏星怀疑自己听错了话,怔愣几息后,方明媚一笑:“好呀,你等我!我要配着蜜饯喝,真的好苦好苦。”

女郎的笑意淡下去,贺玉舟的悔意升起来。

说好不再置喙她喝药的事,说好枢鉴司不是谁都能去都地方,他却一一食了言,破了底线。

他暗自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日久天长,万万不能一让再让。

喝药如上刑,半碗下去,卫疏星苦得半边脸发麻,哭丧着脸抱怨:“喝不动了……”

“还剩半碗。”贺玉舟指节轻动,敲了敲石桌桌沿,“不要想不该想的。”

这便是说卫疏星糊弄锦绣,说喝药只需喝半碗,还偷偷倒药的事。

卫疏星耸了耸鼻尖,埋头继续喝。

这苦味延续到一刻钟以后,到了马车上,卫疏星却还觉得嘴里残留着苦味,抱怨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

不心疼?贺玉舟无话可说,督促她喝药,她要怪他不会心疼人;不管她,她又觉得他不重视她。

娇花难养,但没想到难养到了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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