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愿者上钩(1 / 2)
太上老君侧身乘着青牛哒哒哒地离开朝歌,他吹着竹笛不一会儿来到渭水河畔。
渭水河波光粼粼,将他骑着青牛的身影拉长。
渭水河边坐落着许多户人家,此时夕阳晚照,他听到小孩子赶着鹅回笼的声音。
可是岸边仍有渔夫在垂钓。
“爹!”姜灼在渔夫身边晃悠:“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妖市逛一逛啊?顺便再去找孔雀决一死战啊?”
渔夫指了指空桶:“今天我还一条鱼都没有钓到呢,没钱去妖市,更别说找孔雀了。”
顿了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加重语气道:“况且,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不是你爹,不要乱认爹。”
把这只小凤凰救回来,他真的很后悔啊。
姜灼听到他又不认自己,跺跺脚,又开始委屈道:“你不是我爹?谁是我爹?你以前最宠我,还是说你现在非要偏心孔雀?”
渔夫偏过头不理她:“我真不是你爹!而且我有发妻,等下她回来,看到你那么大个姑娘我又说不清了。”
“你的妻子不就是我娘嘛!”姜灼叉着腰笑道。他每次都拿这个的当借口,但是他口中的发妻她一次没见过,他居住的小房屋也不像有其他人共同住着的痕迹。他休想骗她!
渔夫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忽然看向一边:“你看,我的发妻从娘家回来了,你看看她,总该信我不是你爹了吧?”
姜灼轻哼一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穿着褐色布衣、梳着整齐发髻的女子骑着一只麋鹿向他们靠近。
那女子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眉间英气十足,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气,看到渔夫,她冷声问道:“姜子牙,你杵在那里和一个姑娘拉拉扯扯地干什么?饭煮了吗?喂鸡了吗?钓到鱼了吗?”
女子连环几个问题问姜子牙,她的出现却让姜灼当场愣住。
此女子凶神恶煞的,身上哪有她娘亲的影子啊?
而她称呼为老爹的男人,连忙放下手里的鱼竿,殷勤地接收她扔过来的包袱,将她扶下来站好,还顺手将麋鹿牵好系在树上。
那女子则撩了撩鬓角的发丝,回应着姜子牙的话,两人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共游池水的天鹅,恩爱极了。
姜灼呆立在一边,眼眶湿润,咬着唇,她实在不能接受她老爹和除了她娘以外的别人在一起!
轮回转世,他爹终究是变了心!
她好像就这么上去把老爹拽走,再教训他一顿,可是转世之后,老爹肯定早就很烦她,她不顾一切上去,变成笑话的人只会是她。
她将千言万语憋回嗓子里,鼻子却越来越酸,甚至还听到不远处有一位骑着青牛的老人在吹奏忧伤的曲子,十分应景。
她随手用袖子擦擦眼泪,俄而化作一只彩色的飞鸟,飞入林中,瞬间不见了身影。
太上老君停止了竹笛的声音:“凤凰一脉最小的凤凰,跑来管姜子牙叫爹?”
他的神情显得很疑惑:“姜子牙怎么可能生得出凤凰?而且姜子牙什么时候结了亲?”
没等他想明白,姜子牙又屋子里出来,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姜灼,松了一口气,可算把那聒噪的小凤凰气走了。
他顿时轻松许多,理理衣衫继续坐在渭水河畔,拿着竹竿垂钓。
但他钓鱼并不安分,时不时将鱼竿提起来看看挂在上面的直钩,心想,他放出鱼饵已经很久了,也明确告诉金雪柳要来找自己,怎么这条鱼还是不过来呢?
到底还想不想治凤凰血毒了?
姜子牙自己一个人郁闷,殊不知金雪柳不但忘了他这事,还天降好运,捡回家的猫猫变成祖龙之子,现在完全解了凤凰血毒,他可能永远等不到她了。
太上老君暗中观察着姜子牙,姜子牙看上去眉头紧锁,时刻注意着河水中的动静,像是在等待着某一个人出现。
“尽管轮回转世,他还是按照我们的约定,等待姬周的贤主到来。”太上老君捋了捋白胡子,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姜子牙办事,他应该能放一百个心。
车轮滚滚,发出碾碎泥沙的声音,太上老君转头望去,周西伯的车队到了,看来他今天来得挺巧。
然而,那车队路过姜子牙之时,竟一刻也不曾停留,车轮骨辘辘地划过,声音越来越远。
而姜子牙闭着眼睛,沉醉在河上清凉的晚风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西伯的车队!
这是在搞什么?说好的命运般的相会呢?姜子牙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啊!
太上老君眼皮跳了跳,抖了抖拂尘,暗叹一声,唉,真是没想到,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得为这些事操心。
也不知道周西伯常年在外巡游,路过渭水时,他们究竟错过了多少次?
罢了罢了,太上老君只好自认倒霉,驾着青牛,朝着周西伯的方向追过去,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周西伯注意到姜子牙。
好在经过他花费两天时间故弄玄虚,周西伯终于听说渭水河畔的奇人姜子牙,让车队调转车头便来到姜子牙的住所。
果真如传闻所说,姜子牙常年用直钩钓鱼,按理说直钩没办法钓鱼,但他几乎每天都能钓到不少,却是稀奇。
周西伯好奇地问他:“你这钓鱼难道还有别的秘法?”
姜子牙看他一眼:“又有人来打听了,今天心情高兴,告诉你也无妨,这直钩钓鱼,自然是愿者上钩。”
说着,他默默叹了口气,他一直等着的金雪柳,还是没来,他放出去的钩子,怎么她就是不咬呢?难道他又要离开渭水边?可是山路崎岖,他就喜欢待在这里不动如山,真的不想骑着四不像奔波不停。
他说的话听在周西伯心里又是另一层意思,周西伯默默观察着姜子牙,虽然姜子牙看上去格外年轻,但所思所做倒是独特。
周西伯对他本人起了兴趣:“你放出直钩,每日守在渭水边,似乎是在这里等待某个人?”
这话恰好说到姜子牙心坎里了,姜子牙眼中掠过一丝感动:“正是。”
不过,他又哀叹一声:“可是那个人迟迟不出现,只怕误了最好的时机。尽管她有那只凤凰相助,但是只能助她一时。而这天底下,只有我有能耐助她祛除顽毒,恢复生机。”
闻言,周西伯眼皮一抬,心里抿着他这话的意思。他们西岐此时仍有无数弊病,亟待解决,为他所做的计划扫清障碍。去朝歌之前,他还曾经趁着凤凰现世为自己树立了一个顺应天命的形象。
莫非……姜子牙的意思是他等的人就是他?
周西伯的心脏狠狠一跳,说出口的话却拐了几个弯:“你这渔夫口气还挺大,只有你能,难道其他人就不行?”
“据我所知??”姜子牙自信一笑,扬起下巴:“除了我还真的没有别人了。”
只有他知道祖龙的下落,只有他能搞定祖龙血!
见他如此放出豪言,周西伯心里对他的信任提升了几分,拢了拢衣袖,与他并肩坐在河畔的石头上,望着潺潺的流水,捋着胡须说话,像是在唠家常一般:“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朝歌的商王传出话要与巴蜀结盟,还将周西伯放回西岐。”
“当然听说了。”姜子牙顺口回道,虽然不知道他问什么突然转变话题,但他们村口的老人过来和他一起钓鱼,也总是动不动聊起天下大势,因此他并不觉得奇怪:“殷商的目光肯定还是放在姬周身上,周最好不要与巴蜀交恶,不然打起来,双方相互消耗,好处都让旁人收了。”
周西伯点点头,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如果巴蜀执意与殷商沆瀣一气,周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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