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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不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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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月窝在躺椅上看竹影和喜宝猜双陆,喜宝连输了好几次,竹影赢了两把蜜豆,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往嘴里弹豆子吃。

喜宝小嘴一撇,把棋盘推乱,不服气道:“再来。”

“好啊,”竹影兴致勃勃,“输了不许哭!”

“你去哪儿?”她眼尖的看向江希月,一脸探究,这人下午从宫里回来后就神不守舍,“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希月眼神淡淡,手已将门推开,“只是想出去走走,屋里太闷了。”

竹影把棋子扔回去,大大咧咧站起来,“我跟你去......”

“不用??”江希月打断她,人已闪到门外,“我去去就回。”她快速掩上房门,几步就走远了。

“奇奇怪怪,”竹影透过窗棱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

没事,外头有暗一暗二呢,她想。

江希月在府里四处乱逛,下人们现在都认得她,纵使离得再远也得停下脚步屈膝尊一声:“二小姐。”

她随意点点头,往人更少的地方去了,虽是初春,入夜依旧寒冷,她穿着齐胸襦裙,外披一件毛皮小袄,小袄里夹着丝麻和棉纩,亲肤暖和。

方才人多时,她紧了紧领口遮过脖子,手指穿进动物柔顺的皮毛,指尖留下丝滑的触感,这才想起,连这衣裳也是顾九溟送来的,她忽然有些生气,像是急于撇清关系一样,把小袄速速脱下。

想扔掉,又觉得不像话,只好别扭地挽在了手里。

绕过河池与凉亭,踏上游木长廊,她倚在亭中看那一汪幽静的池水,月色温柔,水面平静,冬日的鱼儿懒懒游着,不死不活的,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不上不下。

站得久了,腿也有些酸麻,身子更是冻得冰凉,咸腥的水草味跟着风一起来,吹了她一身。

她叹了口气,何必呢。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捏了。

重新披上小袄,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她自嘲一笑。

江希月啊江希月,这些都是你挣来的,是你自己凭本事挣的,不是他赐给你的。

凭什么不穿。

她又站了一会儿,慢慢理清思绪,走下了长廊。

离此一墙之隔的庭院外,盛锦华戴着兜帽,悄悄唤人开了外门。

正屋里,盛姨娘靠着引枕,正要就着丫鬟的手喝药,眼睛瞥见了来人,立刻撑着身子下地去迎,差点撞翻了丫鬟手里滚烫的药汤。

盛锦华急急来扶,将她用力摁回床上,嗔怪道:“你好好躺着,要爱惜身子,看看你的脸,那么憔悴......”她红着眼眶,千言万语堵在心里,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庶妹自小就与自己情分最深。

做姑娘时,两人经常同吃同睡,感情好过嫡亲姐妹,后来她阴差阳错嫁入将军府,隔年她竟求了母亲,毅然嫁来陪她。

以盛家当年的地位,妹妹即使许给公侯子爵做个夫人也是绰绰有余。

却因与她的情分,自愿嫁与将军做小。

这些年来她身子不好,又连接遭受打击,妹妹主动从她手中接去中馈,将府里一应事务料理妥当,事无巨细,样样精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叫她如何不感动,可她不仅无以为报,还没能压住那妖孽,害得妹妹受了大苦。

先是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熬过一夜,又被婆母下了严令禁足。

那些传言全是无稽之谈,这里面分明有冤情,她的妹妹她最了解。

人畜无害,心如菩萨般慈悲,可就是有人不信,先前是母亲,现在是婆母。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在一日,就要护着妹妹一日。

盛锦华软言宽慰,“洁妹妹你放心,我已经求了母亲,请她想法子去和婆母说说,早些解了你的禁足......”

盛雅洁神色慌张,急切地抓着盛锦华,“华姐姐,千万不要为了我去麻烦母亲,她向来对我有成见,何苦为我惹出事端,”她眼神暗了几分,“就这样好了,我就当休息休息......”

她眼眶一红,泪水自然流了出来,盛锦华心痛无比,挥手叫丫鬟下去热药,自己怜惜地用帕巾给她轻轻拭泪,哄孩子般温柔道:

“你何苦要这样想,所有的事都是我自愿去做,说来说去......”她长叹一声,“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亏欠了你。”

“若不是当初,盛家非要攀这门亲事,我也不必嫁进来,你更无需为了我,吃尽苦头。”

“事到如今,还要你来承担后果,我实在心中有愧啊。”她呜咽出声。

李嬷嬷方才一直没插话,直到看见盛锦华又要哭起来,连忙劝说:“好了夫人,您别再哭了,莫要哭坏身子,您刚才还劝姨娘呢。”

盛锦华忙止了眼泪,又看向床榻上憔悴的妹妹,她眼神空洞,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

“洁妹妹,”她试探着喊了一声,盛雅洁猛然清醒过来,脸上带着不安与隐忍,“华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这就足够了,莫要再为我操心,替我好好侍奉老夫人......还有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子女......也要拜托你了。”

盛锦华佯装生气,“别再说这些丧气话了,我总归要让你尽快出来的,你再耐心等几天,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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