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画像,燕北(2 / 2)
李兖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热闹地瞥向脸色明显沉下来的冬生伢。
只见他愤愤收回手,把帕子塞回腰封,嘟囔道:“我真是多余管你。”
远处,麻葛见状,叹口气到底翻调转马头,重新策马回来。
哥舒惊讶喊他:“叔父。”
麻葛利落地翻身下马走过来,他生就不如其他燕北人高大,此时站到格外高大的哥舒面前,竟不显得奇怪。
瞧见哥舒擦红的双眼,麻葛冷肃的脸色微微缓和,可他实在不善说什么,便只用那双粗糙的手拍拍哥舒肩膀。
对他道:“燕北的战士不能落泪,护好十四郎,护好自己,叔父和阿兄都在燕北等你。”
哥舒擦净眼泪,使劲点头,叫麻葛放心。
麻葛向旁边两人一颔首,翻身上马,重新跟进走远的队伍中。
旭日东升,照阳铺洒一地,三人站在门前,注视着渐渐没了踪影的队伍。
阳光打在少年精致漂亮的眉眼,哥舒瞥他道:“今岁李侯爷被圣人派了差事,十四郎明明可以请旨回燕北过岁除的。”
李兖道:“与他无关,我想在长安多待一会儿。”
少年声音含着明朗的笑意,一如往昔。
哥舒不明白:“为何?长安有咱们燕北好吗?”
李兖听着耳边西市热闹纷杂的声音,又低头瞧瞧手中红豆馅儿的甜饼,只道:“我也没想明白。”
他是真的没想明白。
在来长安之前,他只知道守住燕北,不叫胡莽人越过陂水山,是他的使命,是燕北历代豪雄先贤的期望。
可来到长安以后,他觉得他想要的燕北,远不止于此。
燕北远不止于仅是不被胡莽人践踏,燕北也应该如长安一般热闹繁华,燕北人更应该如长安人一般有笑,有闹,有生活。
可要如何做,他的燕北才能变成心中的燕北,他还没想明白。
再望一眼西市,李兖转身,三人一道往府中走去。
*
这厢,自长安启程的一行人,历行一月有余,终于在二月末来到大晋边北之地,燕北帐原郡。
帐原的二月较之长安的腊月还要冷上许多,天气也还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只燕北人似是天生便不畏寒,这样滴水成冰的日子,街巷上也满是行人。
还未进帐原城门,龙武军领队的中郎将便先行大声勒令起队中兵将。
“再往前咱们便是到了武延公的眼下,行事规矩,行动报上,坐卧如令,这些都不用我细细与你们说,莫失了分寸便是。”
随队的几个礼部官员见状,早已不见怪。
燕北武延公宇文宗敬,圣人之师,九部帐帅。
在他之前,燕北九部各自为战,前朝末年,宇文宗敬弱冠之龄一统九部,是前朝最后一位世所公认的名将。
后因事由,与前朝末帝决裂,领燕北乱世独立。
及到萧氏北地称霸,先帝与宇文宗敬几次交锋,也未曾将固若金汤的燕北拿下。
而宇文宗敬并无扩疆称帝之心,不进不退,就此僵持几十载。
至靖武帝执意拜师宇文宗敬,先帝年迈心境又早已濒弱,武延公也不愿燕北与萧氏拼个两败俱伤,这才勉强将燕北拿到萧氏帐下,又封当时的靖武帝为燕郡王,才令两厢太平至今。
在军中,武延公宇文宗敬的高度至今无人企及,凡入行伍者无不向往。
故而,才有中郎将此番作为。
但自古文臣武将有壁,
随行的几位礼部官员多是从没来过燕北的,虽也听过武延公事迹,但到底并不憧憬,见此虽有不解却也没什么表示。
只有礼部随行的最高官员,侍郎高存心中了然,面上难掩敬意。
那中郎将见状,主动来与他闲话。
两人叉手互相道礼后,中郎将道:“前年方自陇右入京,不知公是?”
前年入京便能做中郎将,不是宗室裙带便是勋贵之后,高存心中已有计较,也不多问,只抚须笑道“某名高存,家父现任东宫太子傅,家父年轻时与武延公有些交情,我少时多闻,对武延公自是崇敬。”
“失敬失敬,”
中郎将又作礼,后道:“怪道礼部会派公来,原是因此。”
高存闻言,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却不再往下说,究竟是否因此,他也自不会与一生人细说。
中郎将瞧瞧四下,又低声问:“请教高公,若见武延公,某当如何言语?”话语间,难掩激动。
高存心下不由失笑,心道,你见不见得着武延公还要两说呢。
这样想,却也不吝赐教,便笑道:“公是军中人,定然识得小侯爷吧,他与武延公其人其性像了个七八分。”
“受教受教。”
中郎将似是受过什么点拨,武将与文臣说话,说多错多。
于是干脆一个劲儿行礼。
见两人说得热闹,旁边有不知事的年轻官员便想插嘴,挑起话头道:“咱们今日到府,不知可能正常宣旨,会不会正巧无人接旨。”
不料,未等旁人接他的话,高存便先冷斥道:“胡吣什么!圣人早有先言,该如何便如何,由得尔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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