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绛真(1 / 2)
杨惜没想到老鸨对这花钿盒反应这么大,很是诧异。而一旁的贺萦怀反应迅速,起身将花钿盒拾起,放置在桌案上。
“这盒子可有什么不妥……”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盒子?!”
杨惜和老鸨几乎同时发问,杨惜看着老鸨面上惊恐万分的神色,有些没了底气,轻声答道:“方才已经解释过,是我几日前一见倾心的一位姑娘遗落的物件儿……”
“不可能!”
老鸨自那盒子底部?人的字样带来的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厉声打断了杨惜的话。
她伸出一根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案上那个花钿盒,声音颤抖:“你可知……这盒子的主人三年前便已堕江而亡?”
“那年冬至日,她和情郎殉情,相约跳了曲江,尸身都没找到……你去哪里对她一见倾心,难道真撞了鬼不成?”
老鸨面色发白,杨惜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杨惜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坦白道:“这盒子其实是在我家中地底下掘出的……看着有些年头了,我实在好奇,只好编了个由头来打听。”
老鸨闻言略松了口气,面色不善地回道:“如此,公子大可直言……平白吓了奴家一遭,以为是鬼魂作祟。”
杨惜也没想到这花钿盒竟是死者遗物,自己随口诌的理由怕是把老鸨吓得不轻,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你说这东西是在你家中掘出的……难道你是李熙的家人么?”
老鸨望着桌案上的花钿盒,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杨惜被她问得一愣,大脑快速运转着,最后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其实不知道这“李熙”是何人,但老鸨既然都这么问了,那就先承认着。
谁知老鸨看杨惜点头了,直接面色一沉,将腰一叉,对他翻了个白眼。
然后,老鸨瞪着杨惜,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李家还真是出了个‘人物’啊。”
“都说婊子无情,可老娘经营醉红楼半辈子,倒也见过几个和情郎私定终身后不愿接客,为了守节而殉情的妓子。喏,现在在楼里端茶的流霜就是个活例,为了情郎不愿再接客,吞了金却没死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杨惜听了这话,反应过来方才那个倒茶的小丫头奇怪的模样原来是吞金导致的……是个重情的可怜姑娘。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呵……都沦落到烟花之地了,还愿意相信恩客嘴里的真心,整天幻想着什么情啊、爱啊,情爱能值几个钱,能让她们吃饱饭、穿暖衣么?”
“是老娘好心收留了她们,培养她们,她们不思回报,反倒为了那些男人虚无缥缈的‘真心’,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都卖身做了风尘女,还把贞洁看得比命重,立这种不推自倒的豆腐牌坊,真不怕说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明明只要往榻上一躺,轻轻松松就有银子花,还不乐意,自裁的自裁,吞金的吞金,真是蠢得让人火大。”
“但是,”老鸨眯起眼,将杨惜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话锋一转,“这些痴蠢的妓子大多是因为情郎家境贫寒,拿不出赎身钱,才想着自我了断。”
“可我瞧你李家也不是穷酸的寒门小户,纵使是像绛真那样顶尖的花魁,照说咬咬牙也是拿得出赎身钱的。你家那位李熙倒好,竟怂恿绛真和他一起跳了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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