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望月楼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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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场所有人录完供词,衙差将人送走后,已是四更天。
尸体有待详验,便先行裹起,由大理寺的人亲自送去衙门的停尸房。
陆乘渊先行出望月楼,上了马车,车却未动。
凌皓先是黄疸水都吐了出来,又熬了这大半宿,他向来养尊处优,哪里遭的了这种罪,眼下整张脸半青半白,被侍从搀着,艰难地挪着步子。
魏知砚却不急不躁,与他一并往外间走。薛南星则落后半步,似在敛眸沉思。
行至望月楼门口,凌皓折转身道:“师父,我怕是不行了,倘若我就这么没了,你可千万要替我报仇……”他气若游丝地说着糊话,也不知是要报哪门子仇。
薛南星听罢,莞尔一笑,应道:“若是查出真凶,我定第一时间烧信给殿下。”
她的一双杏眸生得极好,眼角尖尖眼尾微扬,双眸清浅,平静剔透。不笑时如浸在冰雪里的琉璃,冷清清的,笑时,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
初夏微躁,这样的笑一如春水初融般来得恰到好处,看在心里能生出花来。
魏知砚先是愣了愣,忽尔又莫名有些不敢再看。他稍顿了顿,朝凌皓打趣道:“程兄若能来京兆府,往后验尸的时日还多着呢,世子殿下可还要再看?”
此话一出,薛南星心头一沉,这才想起验尸前,凌皓搭着魏知砚肩头说了好一会儿话,恐怕正是谈论让自己去京兆府一事。
听魏大人这语气,是答应了?
她忍不住去看不远处的马车,是昨日陆乘渊所乘那辆。高泽已坐上车头,手握缰绳,可车却迟迟未动,不知在等什么。
倏忽之间,薛南星有些心虚,可又不知因何心虚。她默了片晌,只道:“眼下这桩案子牵连甚广,还不知要查多久,往后的事草民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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