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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攻心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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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

长域轻点下巴,没注意到方停归越来越幽暗的眼神。

他岔开话题:“不是在说你的事吗,问我做什么,你倒是仔细说说看,也许我能为你出谋划策?”

方停归“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长域不知哪句话惹他不快,挑了挑眉,也没放在心上:“你啊,隐退尘世,住在这高高的雪山上,说是要‘别凡尘’,心里却总是纠结过往,纠结情爱,实在不利修行。”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如把这些放在一边......”

“师尊。”方停归难得打断他,“可是,不会遗憾吗?”

长域垂眸,认真想了想:“也对,虽说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可是有些遗憾能免则免,要不你趁还有时间,去找到你心里想的人??”

“师尊。”

低沉声音近在身前。

长域一愣,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耳畔山风小了许多。

他抬眼,看到一截修长的脖颈,从墨染的领口探出来,喉结上下滚了滚,光影随之轻移。

方停归开口,胸口的布料起伏,声线暗哑,长域耳边响起:

“师尊,若我中意你呢?”

长域只觉脑海中“轰”的一声,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后撤,后背却被一双大掌按住,一时没有后退成功??长域有些恼了,两掌拍在方停归肩头,逼得后者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方停归,你好大的胆子。”

长域站在原地,理了理衣襟,强压怒火:“枉我一番好意,竟敢如此戏弄我,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从此以后我??”

说着,长域抬脸怒视,却蓦然撞进一双黯然如夜的眸中。

只见方停归满眼失落,颓唐地站在山风疏落处。

长域话语戛然而止。

他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他看到方停归脸色苍白,眼下淡淡乌青,眼角藏着红血丝,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长风卷起他额前碎发,如同柳枝拂动水面,他眸中神光明明灭灭,淡唇微抿,颧骨薄削,俊美之余,竟显得有些可怜。

“师尊。”方停归轻声道,“连你也讨厌我吗?”

长域呼吸一滞。

他一生见不得三种场面:一是滥杀无辜,二是欺压妇孺,三是他人乞求的眼神。

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人。

方停归本就眉眼精致、身量修长,只是平日里一副淡漠出尘的模样,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长相。

此时他一副眼圈微红,失魂落魄,仿佛淋雨小犬的样子,倒是显得??

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不对!

长域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心智不定。

他还在生气,怒火却消了几分:“方停归,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若有下次,休怪我出手无情!”

方停归说:“师尊,我不是在戏耍你。”

长域挤出一声冷笑:“我管你想做什么。”

方停归握紧手中瓷瓶,将它贴近心口:“师尊,我等你很久很久了,我不想再熬下去,我也不想心意落空,我不想留遗憾??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冲击天道吗?因为我大限将至,没几天可活了。”

长域瞳孔微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想沉默。

方停归却没有停顿,又上前一步:“师尊,我不想让你讨厌我,你不要觉得我恶心,好不好?”

“......”长域涩然开口,“我百无禁忌。”

方停归闻言,神色略微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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