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敲打(2 / 2)
蒋仰止这才悄悄离去。
窗外又恢复一片宁静,只是北风仍呼呼地吹着,外间的清冽冬意也透过轩窗缝隙渗过来,她不由打了个寒战,裹了裹身上的斗篷,伸手将那轩窗关紧。
雪花被风吹着贴到窗子的明纸上,一只手将那外间的雪花用细葛布轻轻擦掉。
那只手上面满是老茧,有几处还残留着刀伤,只不过早已愈合,疤痕分外明显。
站在养心殿窗外陪着这位大人物站着的吴和顺立即笑道:“王爷,这风雪甚大,不如奴才给您拿把伞来?”
“不必劳烦了,我今日为陛下祈福,大师解签势必亲力亲为,不可借助外力,否则心有片刻不诚,这祈福便不得圆满。”晋王温润一笑,望了望养心殿里面。
“王爷有心了,那奴才去看看陛下可起身了。”
晋王浅笑着目送他离去,那双漆黑的眸子缓缓再次沉下来,笑意渐渐减淡。
手上的细葛布沁出丝丝凉意,湿润着他的手,化为一片冷水,冷风吹过,将他的手冻得有些发白。
他身后的侍从担忧地望着他,“王爷……”
晋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侍从望了望御书房,也只得闭嘴不言。
这里是皇宫重地,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宫里光眼线便不知有多少,若让人抓住他的把柄。
那暗处盯着他的各方势力……包括皇帝,都会毫不留情地冲出来狠狠咬他一口。
他能看出来皇帝已对他起了疑心,这几日明里暗里的敲打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他当年凭借救驾之功在帝王这边得到亲信之位,令他掌军权、征战四方驻守北境,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风还在吹着,可他却并未有多在意这冷风似的,仍是挺直腰板站在廊下,静候帝王传召。
一旁的侍从只觉他的手几乎都要被冻下来,那风呼啸着钻入他的衣袖中,将仅存的暖意尽数吹散,可却只能忍着不发出一声声响来。
不知等了多久,吴和顺终于从养心殿迈步走出来,见到晋王,轻声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陛下有请??”
晋王微微颔首示意,而后抬步进去,殿内与御书房差之甚少,迈进第二道门槛后,一道清冽的龙脑香便冲入鼻尖,殿内地龙烧得并不旺,进来总是有些冷。
门口的宫女见他进来,纷纷叉手行礼,他摆了摆手,而后走进外殿。
进去后,只见秦渊身着一席石青色织金云龙纹常服,坐在金丝檀木雕龙木椅上,手中还拿着一本奏折。
他眸色一如往常的清冷,似乎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眸中仿佛淬着化不开的寒冰一般,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
只是……晋王从未忘记这位陛下当年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冷宫蛰伏隐忍十年,还是皇子的秦渊冲破皇兄与宫人的欺凌,为母妃报仇,于深夜包围皇宫,起兵逼宫造-反。
那一日,他站在病重先帝的榻前,高举遗诏,当着先帝的面,将那遗诏改掉。
少年冰冷的瞳眸没有丝毫停滞,只是淡淡地扫过贤德帝:“儿臣恭送父皇驾崩。”
秋色乍起,飘落宫殿内一片红叶,那红叶漂浮着,跪伏在新帝的脚下。
而新帝右手上握着的剑也散发着凛凛寒光,从剑刃边缘沥下几分鲜红的血来,剑下俨然是试图负隅顽抗的宫人侍卫。
两滴血溅上他的脸颊,转身走出养心殿,只见殿外几个侍臣已扔下兵器,匍匐在地。
秦渊抬起眼帘,望着身后跪成一片的臣子,“你们呢?”
“或格杀,或缄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他当时就跟随父亲跪在殿外,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位新帝,他明白,自此之后,便是这位建昭帝的天下了。
思绪被渐渐拉回,他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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