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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元心里咯噔了一声。
再一看白嘉言没把对方的手拂去,他越发觉得如坐针毡。
哦不对,他正站着呢,那就是如站指压板。
他本来还想着来都来了也不能像个木头似的呆立,好歹推销出去一瓶酒拿提成,同样的工时拿两千不比拿一千五更好吗?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他还是安静苟着吧。
总觉得这个工作似乎没白嘉言说得那样正规。
林霁元决心扮演一个酒架雕像,硬挺挺站到凌晨拿个底薪。
但天不遂人愿,轮番播放的舞曲恰好停了,他清楚地听见一声召唤??
“林霁元?”许哥倚靠在沙发背上大敞着腿,左手还在白嘉言腿上没动,右手对他做出一个招呼的动作,叫他过去。
许哥对他根本不熟,眼下叫出他的名字,肯定有白嘉言在一边说了什么。
“傻愣着干嘛,场子里的都是老板!”许哥笑道,“卖酒你倒是介绍两句啊?”
周围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哪怕当前并没有任何好笑的事情发生。
许哥话音落下,另一支舞曲响了起来,坐在点歌台前的一个男人立刻眼疾手快点了暂停。
于是包厢里还保持着安静,等待被点名的林霁元给出点反应。
空气寂然了几秒后,林霁元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啊,许老板好眼光!我带来的这几瓶酒正是店里才进口的新品,入口相当清爽,又不失层次感,后调带有柑橘的回甘,有喜欢独特口味的老板不容错过!哪位老板想先来一杯试试吗?”
他上前一步摆出一个笑脸,单手拖着酒盘,另一只手拿起搭在盘子上的湿毛巾擦了擦其中一瓶酒的瓶身。
“你瞧瞧你,年纪轻轻怎么话术圆滑得跟个销售似的?一点也没有大学生那股劲儿了。”许哥状似友好地打趣两句,顿了一下又说,“哦,忘了你没上过大学……来吧,给我开一瓶。”
“来来来,照顾小弟弟生意,给我也开一瓶。”旁边一个抽着烟的啤酒肚男人也冲他扬了扬下巴,一众人等就又笑开了,仿佛他们的生活里全是值得大笑的喜事。
林霁元一口答应下来,去拿桌上的开瓶器,也顺带看到了他正前方的白嘉言。
白嘉言此刻面上没再带笑,只低头瞥着放在他腿上的那双别人的手,眼神中那些不加掩盖的漠然不禁让林霁元想起了高中的时候。
白嘉言成绩好,自告奋勇给他补习,结果过几天月考的卷子上全是补习里出的原题,林霁元考了个罕见的高分,却被传成作弊。
老师阴阳怪气地嘲讽他时,同学们便笑开了花,只有白嘉言不笑,一脸淡然地继续写数学题,那神情和现在真是一模一样。
甚至更小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事情。
个位数年岁的小孩喜欢打弹珠,白嘉言叫上一群小孩一起玩,又提前好心分给他两颗让他也能跟着打,结果现场他刚掏出弹珠又有人说这弹珠是他偷的。
他辩解说这是白嘉言给他的。
其他小孩就立刻反驳道:“白嘉言自己都说了是被你偷的,你这个小偷,孤儿就是没家教!”
“你胡说什么?我没这么讲过,应该是误会,都别闹了!”这时白嘉言又一脸没好气地站出来打圆场。
长大以后相安无事几年,彼此介绍了几个差不多的兼职工作,林霁元竟都快忘了白嘉言是个多复杂的人。
他给出的好处就像未经处理的鱼,里面一定藏着鱼刺一样扎人的刁难,认真品味,就能尝到一嘴的生冷腥咸。
倒不至于说因为这些“鱼刺”而对白嘉言生出畸形仇恨,林霁元只是打从心底觉得厌烦。
就好像白嘉言还没长大,还带着一些天真的恶意跟他玩小孩子的过家家。
如果没有兰姨,他根本早就和这个幼稚的怪人断绝往来了。
这次的兼职机会也是,林霁元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来自白嘉言的使坏感,锁门是前调,许哥硬Cue是中调,后招还没来但也在路上了。
他一点也不想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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