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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千秋昭岁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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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另一边。

四处没什么光亮,昏暗不明,像一个狭窄而又看不到尽头的地道,逼仄潮湿。

右肩的伤势不轻,直接在肩胛骨那一块贯过不小的血洞,骨头碎裂,除了阵痛,右手暂时提不起来,算是半废。而此地极为蹊跷,乾风珏催动很慢,杯水车薪,压根治不了这伤。

晏淮鹤脸色惨白,额间沁了一层细汗,剧烈的痛感使得身体止不住轻颤发抖。可他没心思去管,只得随意处理了下伤口,止了止血后,便不再理会。

从他被拽进来那一刻的灵力波动推测,此地大概是处在一个阵法之内,是困阵的可能不大,有九成可能为幻阵。

走了一段,阵法没什么变化。

出手那人境界应在三劫境之上,约莫是水劫后期,给人感觉与林见深前辈大差不差。

至于此人出手缘由为何……寻仇不大可能。会是阻止他调查当年之事?倒也不像。

细细想来,方才祁桑神情自若,似对那人没什么戒备,应该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威胁??这道杀气或许只针对他一人。

是餮天鲲之主,还是那位性格古怪的方游灵方前辈?

晏淮鹤一面沉思,一面每三步掐诀落下一道手掌大小的阵盘,又以鲜血为引,为阵法供给灵气。

约莫走到百步,数十道阵盘亮起,形成一道大阵,从里由外轰碎了这漆黑的地道。

霎时间,眼前大亮,白茫茫一片。那漆黑的甬道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白的空间。

晏淮鹤没再抬步往前走。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身上,面色冷峻,微眯起了眼。

此处阵法,山石是白的,林木草叶也是白的,褪了墨色后,天地便浑然一体。颇有返璞归真,至纯至净之意。

光瞧着,这该是个困阵,水劫境前辈设下的困阵,他就算于阵法一道再天资聪颖,也破不开、走不出去。

可偏偏,这不是困阵,而是个实实在在的幻阵。

也是了,再如何诡谲的幻境,都不及他自己的心魔执念来得管用。

叩心索念,不过“执”之一字,妄与欲由此而生。

清心扣的封印被眼前清癯的男子捏在手中,他身着黑袍,长发半梳,只以一根发带拢在耳后。

很眼熟,犹记当年父亲无族事处理,回到家中陪母亲出游解闷,便常做如此装束。

妄自离者生,怯同往者远。

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已成了烙印在神魂的疤痕,久未愈合,藏于影子底下,再见不得光亮。

自己头一回显露杀伐之相,魇气缠身时,奕初妤便断定他的魇相因此而生,修道时难免饱受心魔折磨。

筠泽也没发现过什么不对劲,自然而然便认定魇执之相是因晏府灭门一事。

可若不是呢?

与晏淮鹤模样一般无二的魇相嘴角噙着淡笑,姿态随意,瞧来放浪形骸。

那是不可能会在他脸上出现的神情,至少现如今的他不会。

他的视线落在肩上伤口处,眼神极为轻慢,不屑道:“啧啧啧,真狼狈。晏淮鹤你说你,被困此地又伤得这么重,乾风珏发挥不出作用,时间一长,你还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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