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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绿橘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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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假的……”

一旁辛晚楼听得奇怪,不由道:“‘假的’?什么假的?”

沈羡亭恍若未闻,又冲紫菱道:“你……你……看到吗?”

紫菱了然。

“当然看得到了,”她无话可说地笑起来,“这是真的辛姑娘,奴婢也看得见的。”

“姑娘来好久了。殿下白日不也见过?”

沈羡亭往着辛晚楼,眉头紧蹙,像是在勉力回忆。许久,说道:

“没……”

“白日里……假的……”

失血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惨白,唯有眼尾处透着一点红,他依恋而又警惕地望着辛晚楼,丝毫没觉察自己眼眶里凝结的水意。

辛晚楼心里莫名一酸,抬手在他眼下一抹,却又被他微弱地躲开。她指尖一空,只剩一点湿润的触感。

沈羡亭望住她,没力气再说话。良久,又闭上眼睛。

*

如此一闹,辛晚楼再睡不着了。

她穿一身薄而轻的白色纱衣,肩头披一件靛蓝色的西域毯子,缓步走出寂静的秋水阁。辛晚楼抬头看看天上一牙弯月,莫名让她想起安长思常用的那把弓。她叹息一声,摆摆头,裹着毯子坐在台阶上。

月色静谧,唯有三两碎雪??。身后木门半掩,除却风声,耳畔恰好能听见沈羡亭沉重的呼吸之声。

阶上不久落一层薄雪。以月为烛,以雪为纸,石阶触感粗粝,让她的指尖觉出些细微的痛意。

长……思。

她缓慢写下。

生长在火余宫的前十年人生于她来说已成焦土,遗物唯独剩下一个安长思。

长思哥哥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他给她的一切,不够消弭她的恨,却恰好足够换来她的不忍。

辛世平从蜀地的一场天灾中将他带回火余宫,却多疑于他的天资,平白空耗他奇绝的根骨。安长思未习过一天武艺,过人的天资成了伤仲永的往事,自此消散于日月的流转里。

救他性命的恩人却也是毁他前途的元凶,辛世平只丢给他一个连他自己都嫌恶的女儿,让他们二人成了火余宫内最人人喊打的一对儿灾星。

日月苦长。

安长思读过书、考过秀才,他蹲在火余的沙土地上,用竹枝教辛晚楼写字。

晚楼刚六岁,是他安长思一点一点养大的。宫主将她交给他时,只说别养死了,赵夫人会伤心。可当安长思抱着那小小的幼童、为喂她吃一口米粥而发愁时,他才觉得养活孩子原是千难万难。

所幸他养活了、养大了,那孩子稻子般长起来,可宫主却不曾高看他一眼。

直到此时,他才恍惚想到,或许宫主本就是不愿留下那个孩子的。

他对她的余情全仰仗生她的赵夫人,赵夫人不愿她死,可却又难以忘却生产时濒死的忧怖,安长思因此被迫抚养了她。

赵夫人连看她一眼都不敢,自生产后便鲜少离开住处,但凡出行都乘一紫色帷幔覆盖下的轿子。晚楼自生下来就未见过母亲,她幼时把轿子认成母亲,大一些后便总想偷偷看她一眼。

前些日子她悄悄藏在轿子之中睡了一夜,第二日赵夫人出行乘轿,被她吓得魂飞魄散。可晚楼也由此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那是个长得同自己很像的、美丽的女人,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琥珀色。

安长思当天就打了她。

晚楼这些日子都不愿理他,耳朵上的伤总隐隐作痛。安长思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罚得太重,可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总在晚楼面前面目可憎?

晚楼被他抓来学写字,他将她抱在怀里,攥着她的手、拿着竹枝。

晚楼不反抗也不配合,在他怀里蹲着不动,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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