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1 / 2）

苏媚张开双臂，无比激动的朝航诺走去，“诺诺，是妈妈，是妈妈还记得吗？”

已经缩到了角落里的航诺，眼圈一下子红了。

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认亲大戏，“怎么回事啊？”南希落懵了，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用手肘顶了下程然的腰。

程然没心情解释，看到航诺既不哭又不闹，见到生人也没以前那种扑到他怀里抓着他衣角害怕的全身发抖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头有些失落，血缘关系到底是磨灭不掉的，他再辛苦照顾了他四年，可能也比不上所谓的血浓于水吧。

程然看着航诺，眼底都是要溢出来的温柔，怎么说这小子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突然又有些莫名的优越，四年前他才21岁的时候就成功体验了一把当爹的感觉，谈恋爱的感觉有过了，当爹的感觉也有过了，接下来打一辈子光棍也无所谓了。就这般想着想着，他心里酸酸的，眼睛都湿润起来，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大男人矫情个什么鬼，诺诺总归也是有自己的家了。

航诺盯着面前不断走近的女人，小脸雪白雪白，瘦小的身子忍不住往墙角挤，眼里涌动着恐惧和不安，空气里却像有无数根透明的丝线绑在他的身上，他被迫抬头与苏媚对视，连声音都哽在喉头发不出。

“乖孩子，妈妈好想你。”苏媚说着，泫然欲泣，一把抱住了航诺，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孩子在他怀里使劲挣扎，却被她用手按住，苏媚微微直了直身体，一手搂着航诺的肩膀，目中极尽温柔，她如玉五指轻轻摩挲过孩子的脸，语声微颤，“诺诺，已经长这么大了，妈妈现在只有你了。我们回家。”

温软至极充满了母性慈祥意味的口吻，却让孩子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拼命咬着嘴唇，眼中已经有了血丝，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程然看不到的地方，苏媚的双眼忽然泛起了一圈圈瑰丽的花纹，轻轻一笑百媚生，航诺忽然不挣扎了，他直勾勾的看着苏媚的双眼，眼眸一闪一闪像是起了某种奇异的反应。

苏媚牵着航诺起身，又和程然道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在航诺肩头推了一把，“诺诺，和叔叔再见。”

程然看着航诺，几番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挤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本来没想着一直拘拘谨谨，没办法表达自己的航诺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反应，或许小孩心里压根就还不懂什么叫做离别，但出乎他意料的，航诺却很乖的走了出来，冲他挥了挥手，就当是说过再见了。

程然心里五味陈杂。

目送着二人离开后，程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心里空落落的，他最终会把航诺交还给他的亲人，可他其实根本还没做好这个准备，或者是从来就没想过分离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他来敦煌只是因为这是航远计划要来的地方，只是想或许能解决航诺的心病能够了解更多他们身上的秘密，可现在……

程然渐渐觉得提不起劲来，他一屁股坐到床上用手抓了抓头，嘴里嘀咕了句：“臭小子白疼他这么些年了，跟着漂亮阿姨就屁颠屁颠的走了，一个依依不舍的表情都没留给老子。”

他突然又想起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自己今天晚上也是浑浑噩噩的都忘了问苏媚他们家住哪？青阳族好像是住幽冥界吧，那他以后想诺诺了，岂不是还要先自杀，等黑白无常来勾魂，然后再租一艘摆渡船过弱水？也没能给诺诺留个手机号，他还记不记得那串数字，阴曹地府有没有信号覆盖打不打得了电话？

程然越想越心酸，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那么轻易把诺诺让他母亲带走了呢？现在细想回来他根本就什么都没问清嘛，当时满脑子都是苏媚酥到骨头里的笑靥。